子般微笑的朱襄,不明所以,所以继续埋头吃饼。
嬴小政也和蔺贽一样,一会儿看看荀况,一会儿看看自家舅父。
但他的小脑袋虽然告诉他这时候需要思考,但他思考不出来,于是,他只好垂下脑袋,继续吃舅母用筷子撕好的羊肉。
“少喂点,小孩晚上容易积食。”朱襄避开这个话题,提醒雪。
雪遗憾地放下筷子:“好。”
政儿吃肉的时候表情太惹人怜爱,雪有些控制不住。
“去你舅父那里玩。”雪推了推仍旧眼巴巴望着碗里羊肉的嬴小政,担心自己狠不下心又给嬴小政喂肉。
嬴小政乖乖从舅母怀里起身,坐到了朱襄身边。
他的手脚软趴趴,跪坐一会儿就往旁边歪。朱襄先一手拦住往旁边歪的外甥,一边带着歉意道:“政儿年岁太小,跪坐不稳,可否让他伸长腿坐?”
荀况笑道:“虽我是儒家,也没苛刻到要让如此年幼的孩子恪守礼仪。”
蔺相如皱眉:“他还小,你不要对他太严厉,会生出反效果!蔺礼就是他小时候我对他太严厉,长大后才变得如此懒散!”
吃完饼后埋头吃肉的蔺贽:“???”
朱襄苦笑不已。怎么就变成他对政儿严厉了?
朱襄对蔺相如所说的“对蔺贽严厉”是不信的。但蔺相如都如此说了,他自然点头应下,然后让嬴小政伸长他的小短腿,靠在自己身上玩。
雪让人拿了一个缝得歪歪斜斜的老虎玩偶来,塞到嬴小政怀里,让嬴小政自己玩。
朱襄好奇:“你缝的?一日便缝好了?”
雪道:“缝得不好。政儿勉强玩着,之后舅母给你缝个更漂亮的。”
嬴小政抱着小小的老虎玩偶,不知道该怎么玩,凭借本能把玩偶压扁又扯开。
蔺相如看着傻乎乎拉扯玩偶的嬴小政,眉间的褶皱稍稍舒展开来,眼神变得有些柔和。
朱襄注意到这一点,心中难免又有些自得。
我家政儿就是可爱!
羊肉泡馍很美味,羊肉烫韭菜也非常鲜嫩可口。荀况一不小心就吃得过饱了一些,拉着蔺相如陪他散步。
蔺相如只好在朱襄家中睡下,但把蔺贽赶回家和老妻报平安。
虽然城门已经关了,但以蔺相如的权势,蔺贽晚上仍旧可以回城归家。
蔡泽也告辞回家,说第二日再来拜访。
朱襄让人铺好了床铺后,让雪带嬴小政睡觉,自己跟着两个非要夜游的老头当保镖。
蔺相如嫌弃地瞥了朱襄一眼:“你给我们当护卫?真遇上歹徒,你只能躲在我和荀卿身后喊救命。”
朱襄厚着脸皮道:“我年轻,腿脚便利,我可以背着你们跑!”
蔺相如很想问朱襄要如何背起他和荀况两人,但看在朱襄一片好心的份上,他稍稍给了朱襄一点面子,让朱襄陪着一起散步。
但荀况拒绝,不准朱襄跟从。
担心两位老人的朱襄只好提着灯笼,远远跟在两人身后。
两位闲不住的老头没走多远,就围绕着朱襄的宅子绕圈。
他们先沉默了一会儿,荀况最先开口:“朱襄需要投奔一个雄主。”
蔺相如皱眉:“你整顿饭都在想这个?”
荀况道:“朱襄的才能在于种田和饮食,皆是活民利器。他必须出仕。”
蔺相如道:“我会帮他出仕!”
荀况道:“你会帮?你怎么帮?周王室倾颓,覆灭在即。而后无论哪国取代周王室,朱襄若能被重用,定能活无数人!赵先王对你有恩,你可以把自己、把你一家人绑死在赵国,这是你的小义;但你不能为了报恩,让黎民苍生失去活命的机会,这是违背大义!“
荀况的唾沫星子差点喷蔺相如脸上:“人有知有义,禽兽有知而无义!!!”
蔺相如脸色黑沉:“有话好好说,怎么突然骂人?”
荀况道:“我实话实说禽兽有知无义,与你何干?怎叫骂人?”
蔺相如忍住了想一拐杖敲荀况脑袋上的冲动,咬牙切齿道:“我再试一次。若不行,我绝不拦他离开。”
荀况鄙视道:“你自己都在骂赵王,难道不知道赵王并非能用好朱襄的雄主?”
荀况眼神毒辣,只跟随了朱襄一日,就看清了朱襄施展抱负的困境。
朱襄要教更多的人将贫瘠的土壤改造成良田,一两口水井是不够的,必须要官府开凿沟渠,兴建水利灌溉设施;
朱襄要教更多的人种植比小米、黄米更高产的大小麦,他一个人在家中做麦饼是不够的,必须要官方出资在城镇村落建造公用的石磨,并在拥有田地最多的贵族间推行食用面粉;
朱襄一定还有更多的本事,但这些本事全都会影响贵族豪富的利益——庶民生活变好,与贵族的生活差距变小,这也是影响贵族豪富的利益。要施展他全部的本事,必须要有一位既拥有远见卓识,又能压制住朝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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