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烨蹲在他面前,双手将他右手握住,将冰凉的指尖来回抚摸:“你什么都没做错。”
“那为什么就成这样了呢?”付斯怀抬眼问,“那为什么我们要这么生活呢?”
他看起来像是真的疑惑这个问题的答案。
隋烨蹲得腿已经麻木,索性直接跪在了地上。可惜的是他并不能给付斯怀提供这个答案,只能将坐在自己面前的人搂过来,按进自己怀里。付斯怀囤积多年的泪水还没有停,不间断的啜泣让他的胸膛起起伏伏,扰乱着隋烨的心跳。
愿望
二十分钟后,付斯怀的泪水终于停了。
现在的天气还有些凉,卫生间的地面也显得格外冰人。隋烨缓慢放开怀里的人,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付斯怀的衣领还粘沾着一点被不小心沾上的呕吐物,整个人都湿淋淋的,眼眶和双颊都有点微红,透着一种哭久了之后的专属疲惫感。
“你得洗一洗。”隋烨端详着他。
付斯怀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他大概没什么力气再说话。只是在隋烨准备脱掉他上衣的时候,还是条件反射握住了对方的手。
“那你自己脱,”隋烨也没有再坚持,“你这样没法睡,不洗会着凉。”
说完也不再等付斯怀的反应,转头看了一眼浴缸,刚才放的水已经差不多快到了,隋烨关掉了水源,伸手试了试水温。
“自己脱了进去,我去给你拿新的浴巾。”
隋烨想了想,补充了一些让可能付斯怀在意的点:“你现在有点难闻。”
他回到楼上,从储物柜里拿了一套全新的一次性浴巾,回到卫生间发现付斯怀果然听话,脱完衣服坐在浴缸里,露了半边肩膀和一颗头在外面。他瘦到锁骨凸成一个小山峰,骨骼之间还有一道不明显的疤痕,之前隋烨没有看清。
面对这种情形的付斯怀,一点旖旎心思都生不出来。隋烨过去,把他的头扶到另一侧,打开了浴缸右端的莲蓬头:“你别动,我给你冲头发。”
他直接放水,从付斯怀头顶流下,顷刻间付斯怀瑟缩了下,终于沙哑着声音说:“烫。”
“等两秒,马上就不烫了,”隋烨伸手试探,“很好,温度系统还能工作。”
等水温恢复了,隋烨也认真帮他洗起来,随便挤了一点洗发露,揉搓了两下,出来一大堆白色泡沫,还有一点溅到付斯怀眼角,被隋烨顺手擦掉了。
“隋烨,”付斯怀对他的动作有一些不适应,“你不用这样的,我自己可以洗。”
“看来语言系统还乱着,”隋烨没有理睬他,“还说些有的没的。”
洗完后的付斯怀好像彻底冷静了下来。
他坐在沙发上,讨厌的那盏吊灯开着,但不知为什么,他也不觉得那么讨厌了。
隋烨还在卫生间里收拾,付斯怀觉得有些冷,凭着记忆想去找之前常披的那床毯子。但找了几个柜子都没看见,在最后一个小柜子里,发现了一份熟悉的文件。
几张白纸装在熟悉的透明文件夹里,里面是自己的一笔一画的签名——当年被他寄过来的离婚申请书。上面没有任何的红章,寄过来时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
听到身后的响声,付斯怀把文件放回原处,关上了抽屉。
“你找什么呢?”隋烨边擦头发边问。
“毯子。”
“要毯子做什么?不睡觉?”
“睡不着,”付斯怀问,“有酒吗?”
“你确定?”隋烨怀疑地看着他。
付斯怀平静与他对视。
隋烨走到冰箱旁,取出了里面几罐啤酒,顺手拿了个面包,转身先把面包扔给付斯怀:“先吃了垫肚子。”
大概刚才那一串动作让两个人都有些疲倦,一段时间里没有人说话,隋烨单手拧开一罐啤酒,递到了付斯怀面前。
“你不是不怎么爱喝酒?”
付斯怀抿了一口,被口感刺激得一哆嗦,身体力行地证明了他的确不怎么喝酒。
“因为喝酒误事,”他缩在毯子里,“我不太喜欢自己不清醒的时候。”
“今天没关系了?”
“今天例外。”
付斯怀的喝法,有一点像刚成年的人第一次喝啤酒,明明被冰得不行,也不喜欢这个味道,但一口接一口,完全停不下来。
隋烨看不下去,又想伸手夺过来:“你还是别喝了吧。”
付斯怀躲了过去:“只是一罐啤酒。”
“不是你这样的喝法,”隋烨无奈道,“慕斯也不是你那样的吃法。”
付斯怀把喝到一半的酒放下了。
“但我就是这样的人,”付斯怀眼睛像在看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看,“给我点什么,我就想抓住,又偏偏抓不住。”
隋烨趁机把那罐啤酒拿到了比较远的地方。
付斯怀还在自顾自说着:“杨疏芸最后跟我们生活在一起那段时间,我总是梦见她走,醒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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