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 但还未有任何消息。”
自从慈宁山回来后,韩江已让人去寻遏苦大师踪迹。但遏苦大师入世皆是苦修,一身百衲衣,一只木棍, 一个旧碗, 穿着草鞋缓缓走过破旧的街道、穷困的村落、几无人烟的深山……
那里都是世上阳光找不到的角落,他入世、渡人,以一身一心贺新生、济世人、送别离……
官府在这些地方没有什么布置, 要寻人便只能依靠百姓口口相传,实在是犹如大海捞针。
且,遏苦大师下山时已经年过六旬了,这样的年纪, 这样的苦修, 便是寻到人时, 他是否还在都不一定呢。
管家犹豫着, 不知道这话自己能不能说, 韩江摆了摆手,让他离开,自己转身进了书房。
韩江独坐在宽大板正的红木椅上,面前摆了一大摞文书,却并没有落下一丝视线,而是定定看着悬挂在墙壁上的一幅画。
那是康乐之前刚刚病愈,画的折柳亭外漫天花树的春光,后来请韩江帮忙题字,他带回了韩府,题了字,又装裱好,康乐却似乎忘记了,再没有提过。
他目光落在那幅画上,似乎在看画,又似乎思绪落得很远,在想别的事情。
手腕上发带不知何时松开了,虚虚地环绕着,他漫不经心地垂眼,两指捏着发带,一下下地、慢慢捋得平整光洁,然后在掌心缠了两圈,松松地握着。
最后和缠在他指根的那一根乌黑长发一起,收入了一个精致的小匣子里,他合上盖子,在盖子落下的一瞬间,神色又变得冷漠疏离,他冷淡地提着笔,慢慢翻开一本文书,随意地勾画了几笔……
第二日,韩江虽仍早早入宫,却并未去迎春殿,似乎是毫无底线地纵容着康乐,把之前自己说过的话抛之脑后,放任她早上睡懒觉,挑食着选自己喜欢的食物……
甚至她随口一句惊喜的分享:这个鸽子蛋好像一块漂亮的白玉呀。第二日,便能寻来一匣子一模一样的羊脂玉送进迎春殿。
甚至连从碧都忍不住背后嘀咕,觉得韩江做得太夸张了,便是宠人,这也有些太过了。
早上不见,傍晚没有时间,韩江便每日中午放下繁杂的事务,到迎春殿陪着康乐用饭。
迎春殿小厨房的膳食本就是宫中独一份的精美了,且只侍奉康乐,已是足够奢靡精致了。
韩江却又寻了几位不同菜系的厨子,送进宫中,便是康乐一日三餐每顿不同,亦能半月不重样了。
康乐吃得不大多,看到她放下筷子,用锦帕在唇角点了点,便随口问道:“这些吃不惯?可要再换几个菜系?”
康乐摇了摇头,老老实实道:“不是,这些也很美味的呢。”
她迟疑了一下,说:“只是我最近好像食欲不佳,没有以前吃得多了。”
韩江一顿,他轻轻地放下了筷子,看着康乐没有说话。
从碧此时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一个玉碗,盛着满碗颜色漆黑味道浓郁的药汁,她看了一眼没有动多少的饭菜,神色浮上一丝担忧,她轻声道:“公主可以喝药了。”
康乐自有记忆以来,喝药几乎是和吃饭一样的事情,喝药的时候虽会忍不住皱着眉头,但从来没有抱怨过,总是自己乖乖地端起玉碗一饮而尽。
再没有如她一般省心的病人了,也再没有像她一样让人心疼的了。
康乐看着药碗,难得地犹豫了一下,她仰头看着从碧,软乎乎地笑了一下,软声道:“好。”
她白皙纤细的手指端起玉碗,手指几乎和白玉同色,抿着唇用勺子浅尝了一口,便不由可爱地皱了皱鼻子,康乐看着整碗的汤药,迟疑了一下,把勺子放下,两手捧着碗,小小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一口接一口地全部喝下。
最后一滴入口,从碧赶紧接过空碗,把一盏清水送到她唇边,康乐就着她的手漱了口,再睁开眼睛,眼尾可怜地红着。
韩江伸手接过,从碧犹豫了一下后退下,他又喂了康乐一口水,沉声道:“很难喝?”
康乐眼睛红红的,对着他笑了一下,才慢慢道:“还好吧,其实已经习惯了。”
然后微微蹙起眉头,犹豫着道:“但是总觉得近几日的药似乎更苦了些呢。”
韩江伸手,动作很轻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意有所指道:“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明明是一句语焉不详的话,康乐听了,眼睛却忽得一亮,眸光闪了闪,她抿着唇,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说:“对、对呀。”
毕竟,遏苦大师说她成了亲就能好了呢。
听了她的话,韩江只是勾起唇角笑了一下,眼睛中却并没有什么温度。
午后,他回了议事殿,见他现身,其他人皆打起精神来,兢兢业业地处理起事务来,余光且若有若无地瞥向宁思明。
宁思明却推开椅子,直直地朝着韩江走过来,在他面前站定,不卑不亢道:“韩大人可有时间,臣有些事宜想要请韩大人指教。”
韩江淡淡看他一眼,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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