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韩江那张脸。
而那位韩大人,看起来似乎不是个会对神佛弯腰的。
从碧只能点头,含糊道:“希望能如此吧。”
但事实似乎没有希望的那样好。
喝了药,康乐的低热便退了下去,迎春殿上下齐齐松了一口气,从碧服侍着康乐喝了一小碗白粥,漱口清洗后睡下。
这些年,只要康乐一病,从碧夜里就会睡不安稳,隔一两个时辰起身一次,轻手轻脚地来瞧一瞧康乐如何了。
本以为已经喝了药,今夜应当会无事,她擦了擦手,掌心一触到康乐额头,顿觉不对!
从碧脸色一变,厉声道:“掌灯!即可去太医院请孙太医过来!”
康乐迷迷糊糊地醒来,见烛光大亮,从碧一脸忧色,她自己抬手摸了摸额头,傻乎乎道:“怎么啦,我又起热了吗?”
孙太医已经一把年纪了,漏夜而来神色疲惫,他诊过脉,沉吟道:“是又起低热了,但药刚喝过不久,不能再用。”
那便只能扎针。
康乐伸出纤细雪白的小臂,当初扎了韩江满头的银针,拈在孙太医指尖,稳稳地扎进合谷穴、曲池穴、外关穴。
尖细冰凉的银针扎进身体里还是会痛的,但康乐已经习惯了。
孙太医年纪大了,在太医院劳累一日已经疲惫,如今半夜还劳累他,康乐很是过意不去。
她自告奋勇,乖乖道:“孙爷爷,我也会取针的,上次韩江的针也是我取的。您回去休息吧,过会儿我自己取针,不用您一直在这里守着,您回去休息吧。”
让一个六旬老人一夜不眠,着实是有些为难人。康乐柔软体贴,孙太医也承她的情,考虑到自己这把老骨头确实撑不住了,他想了想,另召了太医院副掌院过来,对他细细交代了一边,方才回去歇息。
康乐的脉案是太医院几位圣手了如指掌的,但副掌院也丝毫没有不耐烦,细细记下,才恭恭敬敬地请孙太医回去休息。
只是就算如此,迎春殿的烛光依然断断续续地亮了一整夜。
副掌院满头大汗,却束手无策。不论是汤药也好,针灸也罢,用上之后,康乐公主的低热即刻便能退下去,只是效用过后,又席卷而来,丝毫不退。
一大早,淑华宫得了消息,连早膳也来不及用,云贵妃和赵楚韫匆匆而来,鬓发微散。
云贵妃守在床沿,轻轻地握着康乐的手,眉头微皱,难过怜惜道:“绵绵可有什么不适?”
虽然迎春殿一夜未眠,康乐断断续续睡了一会儿,看起来精神尚可,她摇摇头,乖巧道:“还好,没有觉得很难受。”
赵楚韫闻言没有放松,她扭头看着副掌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副掌院也为难:“回安宁公主的话:康乐公主一直低热不退。低热诱因颇多,但臣仔细问过前半月公主的饮食起居,并未察觉到不妥,这……一时半刻实在是难以解决。”
康乐体弱,且平日里每天喝药补身,既要避免药性相冲,又不能用猛药,整个太医院斟酌来斟酌去,也拿不定方案。
孙太医亦放心不下,略歇了歇,一大早也来了迎春殿,闻言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
云贵妃忧虑:“那,这可如何是好?!”
这时,刚入宫的韩江也得了消息,一路匆匆而来,一入迎春殿,见到众人皆在此,甚至太医院几位圣手都在,顿时心口一跳,脚步更急,再无顾虑,转步进了室内,挑起帘子,皱眉凝神去瞧软绵绵躺在床上的小公主。
太医院几位太医皆是诧异,互相交换了眼神,扭头去看云贵妃和赵楚韫。
云贵妃和赵楚韫似乎是伸手想拦,韩江却视若无睹地越过众人进了屏风后,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众人。
片刻后,听到里面韩江放轻了的声音:“怎么又病了?”
康乐乖乖道:“不知道。”
她素来肤色白,又孱弱,面上像来如玉般,虽莹白却并无多少血色,连唇色也浅淡。如今低热,面上微微泛粉,双眼水汪汪雾蒙蒙的,唇色也红,若不知她以往体弱,乍一看,还会误以为与常人无异呢。
韩江坐在床沿,伸手,宽大温暖的掌心轻轻落在她额间,康乐闭上眼睛,柔顺地在他掌心蹭了蹭。
韩江一顿,缓缓地抚了抚她额角汗湿的发丝,动作轻缓,充满了温情和沉默。
“可是那日游船累着了?”
“应该不是吧。”康乐睁开眼睛,迟疑道:“孙爷爷询问了我这一旬的日常起居,说没有影响的。”
韩江声音又沉又低问:“那是为何?”
康乐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为难道:“我的身体一向不大好,每个季节都会生病的,不过没关系,太医院的太医们都很厉害的,我好好吃药,过一段时间就会慢慢好起来啦。”
想了想,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这个样子似乎真的不大好,总是让身边的人为她挂心担忧,她举起手,弱弱地小声保证:“孙爷爷说慢慢活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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