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碧亦有些慌乱, 她解释道:“怎么会这样, 我特地把琉璃瓶洗干净了, 换上清水, 又把栀子花修剪了一下才放入瓶中,寻了避光通风的地方安置,怎么还是凋零了?”
昨日还精神奕奕、芬芳灿烂开着的洁白柔软花朵,花瓣边缘已经泛出淡淡黄色,花梗也变得软塌塌的,有气无力地坠在花瓶沿口,像个一夕之间从朝气少年变成了的垂暮老人。
康乐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轻轻地碰了碰,那花朵立刻就散了,慢慢地飘落,安静地躺在桌子上。
从碧自责道:“奴婢也细心地养着,可是,它还是败了……”
康乐轻轻地摸了摸那花瓣,有些不舍惋惜,但花开花落自有时,从碧也尽心了,她怎么能怪别人呢。
“没有关系。”她豁达道,还扯了扯从碧的袖子,放软了声音安慰她道:“栀子花树能开许久呢,待来年,我们自己种一棵。”
从碧也弯了眼睛,用力地点头:“嗯!”
落下来的花瓣康乐也没有让人丢弃,她拿了本书,认真地把花瓣一片片擦干净,展平放进书中,合上后放入书匣。
让墨香也沾一沾花香。
既然不再去睡,康乐便去了书房,捏着毛笔一字一字认真地抄佛经,抄了一卷,才换了字帖,对着阳光欣赏了好久,才开始临摹。
康乐在书房的时候,除了添茶,基本不需人照看,便只从碧守着。
片刻后,小宫女来,低声说:“安宁公主来了。”
康乐听见了,便软声道:“直接请长姐来书房吧。”
赵楚韫身后跟着淑华宫的小宫女,小宫女手中还抱着一个画轴,康乐好奇地看了一眼。
赵楚韫见她好奇,便道:“是你公主府的平面图,今日来就是同你商议该如何布置的。”
画轴要在桌上摊开,康乐面前还放着厚厚一叠刚写过的纸,她收起笔,慢吞吞地起身,正要自己收拾呢,赵楚韫走上前来,余光一瞥:“又在抄佛经了?”
康乐对她软乎乎地笑了一下,点头道:“嗯,每日都会写一些,月底差人带去慈宁山,谢谢佛祖又保佑了我一个月。”
赵楚韫失笑,但知道这是她的心意,便一直放任着,一叠拿起,剩下的便露了出来,她见字迹有些眼熟,问:“这是哪位大家的著作,我怎的好像没有见过?”
康乐乖乖道:“是韩江的。”
赵楚韫捏着那两张纸抖了抖,余光瞥着康乐,看她抿着唇笑的样子,安静了片刻,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发愁道:“也不知那韩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就认准了他不放呢?”
若是旁的事情,从碧定也会跟着赵楚韫同仇敌忾,但今早韩江为康乐身体着想的举动,让她此时不由地多嘴一句:“韩大人有时候也有可取的吧,就今早,韩大人让公主好好吃饭,饭后在庭院里走一走,公主虽然不是很乐意,但也乖乖地应了呢。”
康乐的身体始终是她们心口悬挂着的一根线,若真能照韩江的话慢慢好起来,那确实算尚有可取之处。
闻言,赵楚韫也没反对,只是交代道:“先问过孙太医,孙太医不反对,再让绵绵按照他说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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