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下一个,却是苏鸿,穿着一身整洁低调的衣服,打扮得干净整洁,乍看去,颇有几分风雅俊秀的少年模样。
韩江目光微沉,淡声道:“苏家,苏鸿,春闱落第未中,尚是一介白身。”
顺宁帝略有所思,端着酒杯,伸手一指他:“苏鸿,你姐姐拿过你的诗给朕看,写的不错,颇有才华啊,怎么春闱落了第?”
苏鸿拱手,不卑不亢道:“家母那时突然病重,学生心中担忧不已,状态不佳,考场上没有表现好,遗憾落第。”
那时苏贵妃也和他说过这件事情,顺宁帝闻言面色柔和了些,点头道:“为人子,一片孝心也算情有可原。你也不必气馁,这三年养精蓄锐,下一次,朕等你金榜题名。”
苏鸿压着激动的心情,颤声道:“是。”
苏贵妃在旁边也松了口气,不枉她的一番心意。
剩下的,顺宁帝虽也在侧耳听着,但始终神色淡淡,也没再开口讲话。
最后介绍到宁思明的时候,康乐正小口咬着点心,突然眼睛一亮,抬眼瞧了他一眼,弯着眼睛轻轻地笑了一下。
顺宁帝一顿,举起目光细细地打量他一番:模样清俊,气质温和内敛,不卑不亢地站在那里,却有几分如松如竹的韵味。
“朕……”顺宁帝想说些什么,可惜对他确实毫无印象,便随口道:“朕记得你送上来的贺礼,很有心,朕很喜欢。”
宁思明也不过是按照康乐说的,寻了本古籍做贺礼,丝毫不出众。他亦听出顺宁帝其实并不记得他送的是什么,不过随口一句话。
他恭敬道:“那本古籍能得皇上青眼,臣三生有幸。”
顺宁帝点了点头,放下酒杯,手臂放在桌上,姿态疏狂贵气,淡笑道:“诸卿都是人中龙凤,未来的肱骨栋梁,朕疏懒于前朝事务,对诸位也不甚了解,正好籍此机会,风好月好,诸君可赋诗一首,让朕也瞧瞧,我朝的未来可期。”
虽之前未曾参加生辰宴,但众人皆知顺宁帝的喜好,早预料到今日会有这一遭,早有准备,无一人怯场,稍稍沉吟,便落下笔墨。
宫女们把写满诗句的纸张收集上来,顺宁帝一张张翻看着,偶尔面露赞赏,频频颔首。
“苏鸿,”顺宁帝特意翻出他那一张,抖了抖,握在掌中细看,赞赏道:“不愧是苏家的,这诗做得极好!”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顺宁帝笑道:“只是这蓦然回首,灯火阑珊处,是哪位仙人?能让你得这般佳句,也算功德一件。”
苏鸿目光温柔地看着康乐,说:“回皇上的话,是康……”
“是看苏贵妃频频侧首,始终注视着皇上,”韩江接过话,淡淡道:“让人心有所感,才能写出这样的诗句。”
苏贵妃正专注崇敬地看着顺宁帝,耳边突然听到这话,明明已经年过三十,依然顿时像少女似的羞红了脸,软下声音轻轻唤一声:“皇上……”
顺宁帝的神色也稍稍柔和了一点,看了苏贵妃一眼,对苏鸿点头道:“极好,赏。”
苏鸿看着康乐,神色略有不甘,但眼看着姐姐面上开心的笑容,只能俯身领赏。
这时,顺宁帝才终于想起他的两个儿子。
“赵霄,赵晓。”顺宁帝看着他们,抖了抖手中的纸张,缓声说:“有诸位爱卿珠玉在前,也让朕瞧瞧,你们两个长进了多少。”
两人各作了一首诗呈上去,只是薄薄两张纸,顺宁帝却拿着看了许久。
康乐的心不由地提起,她担忧地看着赵霄。
“晓儿,你写的很好。”顺宁帝温声道。
赵晓是苏贵妃的幼子,继承了她才华,一岁识字两岁握笔,六岁便能作诗。如今不过十岁,一身鹅黄锦袍站在那里,不卑不亢从容有度。
顺宁帝偏过头,看着苏贵妃,带着笑意道:“有你母亲的风范。”
苏贵妃受宠若惊,垂眸温柔羞怯,赵晓行礼道:“谢父皇称赞。”
顺宁帝拿起另外一份,面上神色就冷了下来:“赵霄,听说你之前去了城防营,待了一月之余。”
赵霄俯身:“是。”
“呵!”顺宁帝一甩,写着赵霄的诗的纸被扔了出去,飘在赵霄面前,晃晃悠悠地落了地:“朕给你安排的老师,教了你十几年,就写出一堆这样的东西!”
“你还有脸提笔?!”
顺宁帝声音中的冷意压不住露了出来,他探身向前,看着赵霄,冷声道:“你还记得你的身份是皇子吗?不好好待在书房读书,整日出去舞刀弄剑,成什么体统!”
“这皇子之位,你若不想当,朕成全你!”
霎时全场一寂,苏家人压都压不住满脸惊喜愉快,云贵妃和赵楚韫面上一变,立刻起身站到赵霄身边,齐声请罪。
康乐也是一愣,她蹙起眉头,担忧地看着她们,正要起身,却突然被福公公压着肩膀让她坐下,康乐犹豫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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