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太医捋着胡须慢慢说着。康乐是他从小把脉看着长大的,深知这位公主身体的娇贵,哪怕太医院操碎了心,也没有为她将养出一副尚算康健的身体。
甚至他们努力了数年,还不如遏苦大师在佛前诵经百日。
到了他这个年岁,历经风尘看尽世事,便知道,有些事情玄之又玄,仿若命数。
老太医只能期盼一句:“也许,等公主成了亲,就好了。”
十六岁之期将近,康乐的病症也比以往更加来势汹汹,高热断断续续三日才退,又养了数十日,才渐渐大好。
从碧衣不解带地伺候了许久,高高提起一颗心,才慢慢地终于放下了。
康乐病了,宁思明和楚靖远自然得了消息,不好进迎春殿探望,宁思明送了一册前朝游记孤本供她病时无聊翻读,楚靖远则亲手扎了一篮子蚂蚱蜻蜓小昆虫,供她消遣。
康乐对此都爱不释手,喜欢得不得了。
唯独韩江承诺的旧书,答应了,却始终没有送来。
“从碧,”康乐摆弄着她收到的礼物,软声问:“你寻来的字帖我都看了,不愧是大师名作,都很好,可是——”
“我都不是很喜欢,从碧,有没有更好的呀?”
从碧整理着那些珍贵的字帖,打趣道:“就算寻到更好的,公主也不会喜欢的。自打见过韩大人的笔墨,其他的呀,就再也入不了公主的眼了。”
“唉,都是韩江的错。”康乐一脸认真道:“见过他后,其它的,就都是过尽千帆皆不是了。”
刚进院子的韩江脚步一顿,旋即又若无其事地提步,仿若什么都没有听到,踏进迎春殿。
探望
一整个冬天,康乐脸蛋上终于养出来一点软肉,软乎乎、肉嘟嘟,看起来娇俏可爱。只是病了一场,便没了大半,整个人都纤瘦许多,更加弱不禁风。
“韩大人……?”康乐靠在廊下美人榻上,一抬眼,见着一身常服的韩江出现在门口,怔怔地喊了一声。
康乐是个性子很好的主子,温和仁厚,迎春殿里的小宫女们和她年纪相仿,闲暇时,常会聚在一起玩闹。
今天日头好,天气暖,康乐在屋子里闷了许久,终于能出门透透气。守门的小宫女也为她欢喜,折了树上的花,快乐地送给她。
院子里所有人都聚在廊下,叽叽喳喳欢声笑语着,陪着康乐解闷儿,竟没一人察觉到外人到来,还是康乐先瞧见的。
这还是第一次有外男进入迎春殿。
康乐有些拘谨,立刻起身,坐直了身体,红着脸整理堆叠的衣裙。小宫女们也噤了声,面面相觑,神色紧张。
从碧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四周,冷眼扫了守门小宫女一眼,俯身挡在康乐面前,为她整理衣裙。
小宫女们立刻低着头四散开来,神色惶恐,回到各自的职责岗位上,再不敢离开一步。
养病中,足不出户不见外人,康乐衣着便不需那么庄重,乌黑长发披散着,不配珠钗,只带一顶雪白毛茸茸的帽子,也不知是哪个绣娘做的,别出心裁,两边还坠着长长的兔子耳朵,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
衣裳也是素色,带着滚边毛领,脚下踩着一双笨重但足够暖和的短靴。
通身雪白,只墨发如水般柔顺披在身后,一双眼睛漂亮圆滚滚的,唇色淡粉,整个人如同雪地里一只澄澈的小兔妖,不谙世事,漂亮干净。
从碧打理妥当,才转身面对韩江,客气的语气也压不住不满,问:“此时朝中应当已议完政事,韩大人不回府歇息,来迎春殿可有要事?”
康乐在从碧身后,好奇地探出一颗小脑袋,看着韩江。
韩江看着康乐,目光缓缓下移,落在康乐被衣袖披风挡住的手腕上,点头道:“是啊。”
康乐等了等,韩江只点了头,却也不解释是什么要事,她只能开口,软着声音问:“是什么要事呀?”
迎春殿能有什么要事。康乐的身份在此,又有云贵妃和赵楚韫护着,今日落了雨、风凉了、小厨房的点心不好吃,就已经是不得了的大事了。
不过是韩江遇着大公主赵楚韫,赵楚韫对这个男人伤了自己妹妹手腕的事情很是不满,绵里藏针,客客气气地嘲讽一番,韩江便回想起了康乐柔软纤细的手腕,和上面迟迟未褪的印记。
但若是言明,只为这种小事便贸然造访,总显得小题大作。
“臣来问问,康乐公主的安神香囊用的什么香料?”韩江摸出那日康乐送的香囊,颠了颠,随意道。
康乐疑惑:“唔,才过了几日,就已经没有味道了吗?”
从碧扶着她起身,康乐走到韩江面前,拿过香囊认真地嗅了嗅,安神的气息还算浓郁呀。
康乐疑惑地看了韩江一眼,韩江神色自若:“还有些味道,但不如最开始安神的效果好。”
“哦,”康乐想了想,肯定道:“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那香囊本是我用刚好,对你而言许是淡了。”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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