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游星野也感觉到陆哲的视线,轻轻抬起了眼。
两人对视一瞬,陆哲少见地主动避开了目光——他实在接受不了自己的形象在恋人心目中受损的事实。
几秒钟后,游星野开口问道:
“既然……撕都是撕下来了,我能带回家吗?”
陆哲:“……??”
带、带回家干什么?学长什么时候也和他一样变态了?
“学长想要收藏我的东西的话……想要什么直接告诉我就好,我都会给学长的,这张破纸有什么好……”
不会是打算珍藏一辈子到八十岁还拿出来笑话他吧?
游星野坦诚地解释道:“怎么能是破纸呢?小时候我得了奖状都会被爸爸妈妈珍惜地贴在墙上的,你这个比我那些奖状的含金量高多了,不能带回去吗?”
陆哲稍有一瞬的迷茫:“……学长难道觉得这是,一种荣誉?”
“不是吗?”
游星野认真地眨了眨眼,“被人问到以后的梦想是什么时,能毫不犹豫地回答想当演员,这还不值得让人佩服吗?我可是到二十多岁都还没办法说清楚自己有什么梦想。”
“不……这……”
陆哲一时语塞。
太多人习惯于对小时候的梦想嗤之以鼻,尤其是科学家、宇航员、演员和明星这样听起来就熠熠闪光的目标更是在成年后会变成酒桌上的一句苦笑或挖苦。
正因为梦想熠熠发光,才更想用一句玩笑来掩饰事实的平庸。
“难道是有谁笑话过你吗?”
游星野又问道,还作势撸起了袖子,“笑话别人梦想的人比嘲讽我家没钱的人还要没品。”
“没有人敢笑话我,”
短暂的停顿后,陆哲释然地笑了起来。
他喜欢的、引以为傲的学长就是这样,从来都会真诚地赞扬别人的特质,包容别人的缺点,肯定别人的追求。
“只是我自己现在想来觉得有些唏嘘,当年说得那么胸有成竹,以为考一两次年级第一就能在以后都无所不能了,结果也还是变成了办公室里的怨灵,无非是赚的多点而已。”
“听你的话就好像人生已经没有指望了一样,”
游星野也弯了弯唇,
“你才二十来岁,等简栎姐那边的事情忙完之后,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什么都还来得及。”
“什么……?学长你……”
陆哲怔愣一瞬。
游星野轻轻勾住他的小拇指,
“刚刚我说,我到二十多岁还说不清楚自己的梦想,这句话说得不准确,”
他抬起眼,笑眼温柔地看向陆哲,
“我也有我的目标。陆哲,我的雄心壮志就是你。”
是看你得偿所愿,纠止你无疾而终。
泽宿市的冬天漫长但温暖,像是晚秋的蔓延,只有小雪过后的晨风之中才会夹杂星点料峭之意。
陆哲按时起床,一边叼着牙刷一边举着吹风机企图将脑后乱翘着的发丝吹平下去。
游星野还埋头在被窝里睡着,入冬之后他好像一连接了不少工作,除了日常的直播聊天之外每天都还要做策划改文案,忙到凌晨才能洗漱睡觉。
陆哲只能安慰他说,人火了就是这样。
游星野虽然脸上挂着黑眼圈,心情却是好的:“如果能一直赚这么多的话我其实可以接受不睡觉……”
辛苦归辛苦,陆哲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时,游星野已经翻了好几个身挂在了床边,好像正在和沉重的眼皮作斗争。
陆哲没忍住轻笑了一声,宽大的手掌拖住游星野有一半已经掉出床沿外的后腰,将他裹回了被子里:
“学长,再睡一会儿吧,时间还早呢。”
“嗯……”
游星野闷哼了两声,顺势往陆哲怀里蹭了蹭,不甚清醒道,
“你要走了吗?”
“要去上班了。”
陆哲笑笑,“往常倒是可以陪学长再赖一会儿,可惜今天不行。”
话说到此处,游星野突然一栽,随即完全睁开了眼睛:
“啊……!今天是简栎姐和她前夫终审的日子!”
陆哲点了点头。
前段时间在游星野的掺和下,简栎和简双双母女也算是得到了一个互相敞开心扉了解彼此的机会,简栎原本还有些顾首顾尾、念及情面,得到了简双双的依赖和支持后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和前夫彻底清算干净。
同时新的公司也在陆哲机关算尽地谈判布局下,加上了卜忠曜引领的粗暴商战,诸如买通对手公司里的保洁员去扳电闸等一系列操作后终于再一次在行业内站稳了脚跟。
而今天则是他们要打的最后一仗。
虽然法庭上的审判只能让简栎那个背信弃义的前夫锒铛入狱,但更重要的是由此引发的舆论战。
为此,简栎已经昼夜不休地筹谋了半月有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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