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最令她如遭雷击的是那落款的“苏岷”二字。
这竟是她爹写给她娘的和离书!
苏织儿身?形微颤,几欲站不稳, 既得是从她阿娘衣裳中寻到的, 那定然是她阿娘亲手藏在这儿的。
可怎么会,难道她爹真的同外头说的那般, 是抛妻弃女的无情之?人。
但若真是如此, 她娘为何那么多年还始终相信着她爹,这并不合常理。
苏织儿总觉得里头或有她不知道的隐情。
可谁能告诉她,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织儿心绪混乱,久久都回不过神,直到听见院子里的动静, 她方?才反应过来,忙将?那封和离书藏进袖中,看到掀帘步入的萧煜,佯作无事般扯唇笑了笑。
见苏织儿面色苍白得厉害, 萧煜蹙眉,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说话的声里都揉着几分担忧,“怎么了?可是我昨晚不知分寸……伤着你了?”
“没有。”苏织儿摇了摇头, 不着痕迹地别过眼,“恐是昨夜没盖好被子,稍有些受凉。”
萧煜仍是有些不放心,“若真不舒服得厉害,明日就不必同我一道去韦府了, 在家好生修养一日吧。”
韦府……
苏织儿差点忘了此事,这会子听萧煜提起, 她脑中骤然灵光一闪。
是啊,韦府!
兴许那韦夫人知道些许内情也不一定。
“我无事。”苏织儿冲着萧煜笑道,“明日我也要跟着你一道去,整日在家我都快憋坏了,正好去那儿同韦夫人说说话。”
见她看起来并无大碍,萧煜这才安下心,柔声道了句“好”。
次日一早,韦家来接人的马车准时?抵达了草屋门口。
一路上苏织儿几乎都在睡,全因着昨夜她心事重重并未睡好。
抵达韦府后,萧煜见了那赵大夫后,便被韦泊言扯去下棋了,苏织儿则被府中婢子领去了韦夫人的院子。
韦夫人见着她,倒很是高?兴,命人上了茶,还拉着她说了不少体?己话。
苏织儿始终有礼地答着,可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到底还是挨不住开口道:“夫人其实?知道我爹娘的事儿吧?”
韦夫人微微怔了怔,少顷,佯作茫然,“什么事儿啊?你若是想?问你爹的下落,我上回便同你说了,我是真的不晓得。”
见韦夫人神色略有些躲闪,苏织儿便知她并未说实?话,她沉默片刻,自袖中摸出一物展开,搁在韦夫人面前。
“昨日,我在我娘的遗物里,寻到了一样东西,是我爹写给我娘的和离书……”苏织儿咬了咬唇,强忍住自鼻尖涌上的酸涩,但声儿里仍不免有几分哽咽,“我爹他……是不是真的狠心不要我和我娘了?”
韦夫人看了那和离书一眼,面色微变,她搅紧手中的丝帕,听得这话,忙不住地摇头,“不是,织儿,其实?……并非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苏织儿也想?替她爹开脱,可无奈实?在找不到旁的解释,“他根本就是嫌弃我娘的出身?给他丢人,这才将?她弃之?敝履,连同我也一并不要了,对吧!”
见苏织儿言罢簌簌落下眼泪,韦夫人登时?慌了神,“织儿……”
她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似乎想?解释,但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恰当?她不知所措之?时?,就听一低沉中带着几分威仪的嗓音在屋内赫然响起。
“你想?知道的事,我可以告诉你。”
苏织儿抬首看去,便见一人阔步踏进屋内,那人大抵四十?有余,一身?绀青锦袍,身?形挺拔如松,眉宇间透出几分习武之?人的英气。
苏织儿不必猜,便知此人定然是韦二公子的父亲,那位镇守懿宁关的韦大将?军韦毅,忙背手擦去面上的眼泪站起身?来。
“将?军……”屋内婢子纷纷低身?施礼。
韦毅一拂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几个婢子应声鱼贯而出。
“老?爷……”
见韦毅行?至跟前,韦夫人面露犹豫,似想?开口劝阻,却听他道:“孩子大了,有些事不必再隐瞒下去。”
他在小榻上坐定,方?才抬首看向站在眼前的苏织儿,问道:“织儿,关于你父亲的事,你知道多少?”
乍一听到这话,苏织儿愣了一瞬,她努力回想?,少顷,略有些失落地答:“我出生不久,我爹便离开了沥宁,我娘又极少同我提起他,我对我爹……几乎一无所知……”
韦毅闻言低叹了一口气,旋即娓娓道:“你们苏家与韦家一样,同是将?门之?家,祖辈曾因跟随先皇征战,开疆扩土而得了封赏。你爹当?年年纪轻轻便当?了右领卫军,本是前程无量,不曾想?却因十?七年前元宵节一场变故,被陛下问责流放至沥宁,再后来他便娶了你娘,有了你……”
苏织儿默默听着,但她想?知道的并非这些,她直直看向那位韦大将?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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