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璟摇了摇头:“我也没那功夫恨你。”
然后他似乎一秒也不愿多施舍给乔岩,转身离开。
身后的乔岩突然疯了似的大笑起来,艰难地向前俯去,试图用手敲打那栏杆,发出动静好让乔璟再回头看他一眼。
“像,真的像。”
这看他像看渣滓一样不屑的眼神都是那么类似。
当初威胁过许珮后,乔岩曾经想过,如果许珮是因为害怕他对陈旭风还有陈岁淮下手,选择屈服于自己,自然最好不过。可如果许珮只是与他虚与委蛇,带着无穷尽的恨待在他身边,乔岩也感到十分高兴。
恨这种极致的感情,归根结底也是一种在意。至少它的存在能让许珮更踏实地待在自己身边。
然而那时许珮只是低头拨弄了下垂在膝头的手指,然后轻蔑地笑了下,没再和他多说什么就要离开。
乔岩很是自信许珮会为了陈岁淮和陈旭风答应自己的,但见她转身得那么果断,也没流露出一点足够让他揣摩的情绪,乔岩就有些端不太住,出声喊住她:“你好好想想,计量一下得失,阿珮那么聪明,会做出正确抉择的。”
可许珮的脚步都没有顿一下。
没几日就传来了她跳河自尽的消息。
就好像在她的生命里有许许多多人和事值得她为了他们放弃自己的一切,哪怕是生霉。可这所有打算与在意中从来没有乔岩这个人存在的一席之地,所以许珮生也好死也罢,都不愿意把多余的感情施舍给乔岩一点。
就像这一刻的乔璟一样。
乔岩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乔璟连恨都不愿意恨他。明明他已经耐着性子说了那么多,给出的条件和所做的让步都远远比当初优渥。
可那些人还是连多看他一眼都不肯。
等到乔璟回到陈岁淮的车内时,沉默了许久。陈岁淮十分体贴地没有说话,留时间给乔璟自己整理心情。
他看起来有些释然,可似乎还是被难过的情绪占了多数。
好一会儿乔璟才舒了口气,对陈岁淮讪笑道:“虽然感觉有些丢人,但还是做不到完全不在意。不过你放心,我在那个人面前装得特别潇洒,一点都没露出这种表情。”
陈岁淮用指节蹭了蹭乔璟的脸:“不丢人,你做得很好。辛苦了。”
这句低沉的耳语似乎把乔璟心头的阴霾也吹散了些,与陈岁淮说:“你知道他为了让我动摇,都说了什么吗?居然说如果我太善良了,为你的遭遇打抱不平,他愿意对你也好一些,弥补你小时候缺失的父爱。”
陈岁淮见乔璟松弛了些,话又多了起来,心口暖洋洋的,闻言没发表什么评论,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乔璟甚至与他开起了玩笑:“我替你拒绝了,你不会怪我的吧?”
陈岁淮边启动轿车开出园区,边说:“嗯,怪你剥夺了我吃泔水的权利,那自作主张的小乔总今天晚上能请我吃顿好的吗?”
“好好聊着天呢,又想哪儿去了!”乔璟愣了会儿才明白过来陈岁淮说的究竟是个什么吃法,气得想往陈岁淮身上招呼,却又不敢打扰他开车,把自己憋成了一只河豚。
打闹把原先车内有些沉闷的气氛彻底打破,乔璟感觉自己终于赢得了新生,懒洋洋地在副驾伸手舒展了下筋骨,对陈岁淮说:“别这样喊我,我说不去乔氏工作没在闹情绪,是认真的。不是不相信你把乔氏整顿得很好,也不是心里还有些阴影克服不了。我对自己一手带起来的项目和小组感情是很深,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乔璟趁着红灯,打开手机的电子邮箱,将一封邮件举到陈岁淮眼前。
“看,冯教授答应收我为徒弟,也允许我在他的课上旁听了。”
这可是s大史无前例的事情,艺术系与其它学科壁垒很深,冯景明又是出了名的脾气古怪刁钻,连同系的学生不入他眼的都不能来他课上旁听。
但陈岁淮在替乔璟感到高兴的同时,并不意外这个结果。
几个月前陈岁淮想过要不要故技重施,逼迫那位不讲人情的教授强行收了乔璟作弟子,就像他上辈子答应的那样。
可后来当他看到了乔璟的努力和成果,又觉得自己若是这样做了反倒是对乔璟付出的辱没。
以他的天赋以及努力程度,画作被看到和肯定是迟早的事情。陈岁淮十分确定这一点,所以在知道消息的这刻,只剩下了“果然如此”的心情。
被他这样直白地夸着,乔璟却罕见地没有因为不好意思而脸红。他对着手机屏幕里那封几乎闭着眼睛都能背出来细节的邮件傻笑几秒,然后说:“我也这么觉得。”
过去不管是在学习还是工作中,心虚其实一直是乔璟的常态。
有些时候是因为自己的知识储备量不够,不太在学科上开窍,又做不到完全摆烂,所以遇到作业和考试乔璟总要连着好久睡不安稳觉。
后来他在陈岁淮的帮助下找到了些门道,又自己奋发直追补了许多功课,可乔璟在工作中自己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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