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洪照试图说服洪老太爷,“锦衣卫的人行事,只要闻着点血腥气就不会放手。除非宁王亲自来为我们担保。您就别和大哥置气了。”
洪老太爷依旧脖子很硬,道:“你放心,我有把握让他们放你出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都想把生的机会让给对方。
这让洪熙看着更觉得刺眼。他不由道:“你们就别推来推去了,还没有开始正式审问,不知道锦衣卫会给我们安什么罪名,就想着出去,你们是不是白日做梦,脑子有问题了!”
洪老太爷和洪照怔愣。
洪照沉声道:“你是什么意思?”
洪熙仿佛破罐子破摔般,直言不讳地道:“宁王走私谁不知道?元允中巡抚江西,去年就来了,他要是真的想查宁王,早就查了。为什么他现在才出手?你们就没有想想这其中蹊跷吗?”
洪照若有所思。
洪老太爷却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洪照喃喃地道:“你是说,你是说圣意有变吗?从前不想收拾宁王,现在决定给宁王一个教训了?”
那他们这些人的确是一个也逃不掉。
洪熙看了轻笑一声,凑到洪照的面前,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道:“阿照,你倒是挺聪明的。如果就这样死在了狱中,的确很可惜。不过,”他回过头去看着洪老太爷,“你猜得很对。既然知道老太爷不安好心,我肯定得防着他一手。我的确有出去的办法。我虽然恨老太爷,可谁会和钱过不去呢?但以我的能力,我没办法让全家脱罪,只能带你们其中一个人走。你们商量好了,我带谁走?”
他的恶意明晃晃,洪照甚至知道他这是用生死离间他们祖孙之间的关系,他却不得不上当。
“让祖父走!”
“让阿照走!”
两人异口同声。
宋桃看着在洪熙面前失去了冷静理智的洪老太爷,这才觉察到了这件事非比寻常。有可能就算她拿出全部的积蓄也未必能请得动万公公。
而洪家更是靠不住。
看洪熙这样子,他连洪老太爷和洪照也没打算放过,何况是她。
她遍体生寒,扑到牢房的粗栏上就冲着远处的牢头大骂:“我有话说。我要见我家里的人。你帮我给我母亲带个信,我愿意出二十两,不五十两银子。”
元允中使雷霆手段,迅速调来了锦衣卫不说,还在江南各地开花,把凡是帮宁王做事的人全都端了,各地县衙的牢房都关不下,要借各地巡检司的牢房用。
消息传到景德镇,众人更是恐慌,严老爷和马会长受了景德镇众窑厂和作坊的老板所托,特意来拜访宋积云。
“元公子说了,这件事与我们景德镇没有关系。”宋积云做梦也没有想到元允中会“法亦责众”,横扫一大片,见荫余堂这段时间穿着各式官服的人进进出出,热闹得像菜园子,就瞅空去问了一声,如今严老爷他们来打探消息,她也就和盘托出,没有打马虎眼,“洪家之所以被查抄,是因为他们家在洪家的山坳里设了野窑,还雇了流民帮着宁王烧制御式瓷器。我们都是正经做生意的,平日里缴税纳赋,有人来定瓷器,我们也是按着御窑厂的规矩烧的瓷,交的货。就算是有牵扯,那也是上当受骗,不会被连累。”
严老爷等人齐齐松了口气,都夸起元允中处事公正来。当然也有那奉迎的夸宋积云有福气,能和元允中定亲。
宋积云笑着承了大家的夸奖,吩咐小丫鬟给大家续茶重上茶点。
外面突然一阵骂闹喧哗之声。
宋积云不禁锁了眉。
从前宋家偶尔有这样的事发生,那是在曾氏还受他们家奉养的时候。
自她当家,就再也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正在给众人斟茶的郑全刚说了句“我去看看”,就见郑嬷嬷面有难色的走了进来,道:“大太太过来了,非要见您。说宋三小姐是受了洪家老太爷的牵连,让您看在从小和宋三小姐一个锅里吃过饭的情分上,无论如何都要向元公子求个情,对宋三小姐网开一面。”
宋桃想办法求到元允中面前来,是在宋积云意料之中的事。
因为不管走谁的路子,最终都得元允中点头。
她更关心的是王太太怎么进来的。
郑嬷嬷硬着头皮道:“是借口来看太太进的门。”
宋积云向众位告了一声罪,先去见了大太太。
回避不是办法。
就算这次她能把大太太“请出去”,大太太爱女心切,肯定还会有下一次。与其让她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窜,不如把话说清楚。
有些日子没见,大太太老很多。
她看见宋积云就开始抹眼泪:“积云,你这无论如何也得救救你桃姐姐。她是被冤枉的。我可全都打听清楚了,宁王的案子是元大人在负责,只要元大人开口,你桃姐姐就能被放出来了。”
她说着,去拉宋积云的手:“不管怎么样,伱们身上可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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