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青道:“你刚才说,宋老板和严老爷他们去看烧新青花的作坊了?宋老板送了补品还有自己做的小菜,礼轻人意重,你亲自跑一趟,去给宋老板道个谢。”
邵青以为他这是要支了自己和江县令说话,应了一声,出了内室,先去了宋家,知道宋积云在吴老爷的作坊,又赶去了吴老爷的作坊。
春日融融,宋积云穿了件淡绿色春裳,被一群穿蓝着褐的大老爷们簇拥着,像那长在枝头枝娇妍的花,偏生几个大老爷却对她一副言听计从的模样。
邵青看了一会儿,才上前去见宋积云。
知道他是特意来给自己道谢的,宋积云颇为惊讶,道:“元公子好些了没有?泡菜和酸笋可还合他的口味。若是吃得好,你再来找我要。”
邵青自然是诸事称好,没想到回到县衙,只见江县令没见元允中。
他奇道:“公子呢?”
(本章完)
邵青愕然。
元允中从小跟着他的外祖父镜湖先生读书,长到十岁才回元家。之后又跟着他的伯父读书。可不管是镜湖先生还是元允中的伯父,教他读书的时候都已经致仕,并没有收其他的学生。
若说可以称得上同窗的,也就是元允中少年中举,镜湖先生觉得他没有同窗之谊,怕以后在官场上吃亏,特意将他送到鹤山书院读书。结果元允中读了三个月就感觉不适应,又不愿意重回元家,干脆下了场。
虽说也金榜题名,可对于元、王两家来说,没能进入前三甲,还是非常可惜的。
他接过了信,嘀咕道:“难道是鹤山书院的人?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信封是牛皮纸,中间贴了大红洒金的笺条,没有题名也没有落款,但封口处却用了红漆。
他把信递给了元允中,抓了把铜板打发了报信的人:“辛苦了,喝杯茶。”
“邵大人也太客气了!”衙役高兴地和邵青客气着,邵青却吓了一跳——元允中突然面如寒冰,掀开被子就下了床。
“您这是要干什么?”邵青顾不得和那衙役寒暄,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去扶元允中,“大夫说了,您这几天要静养。您有什么事招呼我一声就是了。您这是要喝茶还是要看书?”
或许是起来得太急,元允中推开邵青的手,身体却趔趄了一下,额头也冒出细细的汗。
邵青就更紧张了,扶了他的胳膊:“您快躺下,快躺下。有什么事我来,我来!”
元允中推开他的胳膊,稳稳地站住,乌黑的眸子如阳光下的冰面般闪烁着刺目的光芒,神色也冷峻到了极点,屋里的气温都仿佛比刚才冷了几分。
邵青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才发现,刚才衙役送来的那封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元允中撕开,攥成了一团,紧紧地捏在手里。
他的目光落在那封信上,迟疑地喊了声“公子”,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元允中没有说话,点漆般的眼眸更加深沉了。
邵青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元允中却慢慢坐在了床上,徐徐地重新把那信封抚平,将信重新塞进了信封里,轻轻地抚着信封的纹路,温声道:“你刚才说,宋小姐和严老爷他们要去拜访那些烧新青花的作坊?”
邵青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样的元允中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看似平静,可一旦打破这平静,海涛就会拍岸而起,呼啸着吞天噬地。
他小鸡啄米般地点了点头,小声道:“香簪是这么说的。”
元允中点了点头,道:“宋小姐既送了补品过来,还送了自己做的小菜。礼轻人意重,你亲自跑一趟,去给宋小姐道声谢。”
不是说要买几个琉璃瓶给宋老板吗?
等琉璃瓶到了手再去给宋老板道谢岂不是更显诚意?
邵青有片刻的犹豫。
元允中已一个眼神劈了过来,锋利如刀,让他有再多的话都咽了下去。
反正元允中已经不止一次这样明晃晃地支开他了。
何况连老太爷都私底下称赞他们家公子“善谋善断”,来前老太爷更是反复地叮嘱他,这次宁王案错综复杂,以他的小脑瓜子,给人卖了恐怕还会给对方数钱,一切都要听元允中的吩咐。
邵青立刻点头,道:“我这就去见宋小姐。”
元允中面色微霁。
邵青一溜烟地跑了。
他不知道哪些作坊入了宋积云的眼,先去了珠山那边的宋家,见到了郑全。
郑全在帮宋积云守小瓷窑,虽然不知道宋积云的行踪,却叫了吴总管陪着他打听宋积云在哪里。
得知宋积云在吴家作坊的,吴总管和他一起赶了过去。
却晚了一步。
宋积云一行去了王家的作坊。
他们到了王家作坊,王家作坊的人却说宋积云已经走了,去了严老爷家。
春日融融,一群大老爷们在花树下品茶说笑,偏偏没有宋积云。
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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