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议论起来,“不让随便降价我举双手赞成,可这不让随便生产……听不懂!”
万公公任由众人议论着,神色悠闲地喝着茶。
宋积云垂着眼睑,摩挲着手边的盖碗的碗沿,大致上已明白了万公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宋家窑厂的釉上彩一出,宋桃的青花降价也卖不出去,降价就失去了它的意义。
可让宋桃烧釉上彩,先不说技术了,就是人手她都不够,更别说和宋家窑厂相比了。
那就唯有强制干预。
大家统一价格,按计划烧瓷。
也就是说,御窑厂让你烧多少瓷器你就只能烧多少瓷器。你说一窑就把御窑厂规定的瓷器全都烧出来了,不好意思,你的名额已经用完了,你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允许多烧,你就只能干看着,闲着呗。
或者是,想办法让御窑厂允许你多烧。
宋积云在心里骂了一句“傻叉”。
不知道这主意是宋桃想出来的,还是万公公想出来的。
只是这熟悉的味道,怎么看都像她“前世”能想出来的办法。
她干什么了?要出这样的损招?
宋积云对前世发生的事非常好奇起来。
可惜,宋桃永远不会告诉她。
她懒洋洋的没有吭声,可有人偏偏不放过她,问她:“宋老板,您觉得如何?”
(本章完)
宋积云循声望去,是万公公。
他精光四射的眼睛盯着她,让她一下子想起饿极了的野狗。
宋积云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襟,笑道:“这主意挺好的。”
不就是从自由经济到计划经济吗?
她望着万公公的眼睛,徐徐地道:“只是不知道会分给我们窑厂多少份额?”
原本就有很多的人盯着她,她一说话,众人立刻全都竖了耳朵听, 偌大的三间敞厅,顿时鸦雀无声。
因而她说话的声音不大,却非常清晰地传到了在座所有人的耳朵里。
有人眉头紧锁,有人双手紧握,有人倾身侧耳,可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万公公。
万公公看也没看众人一眼, 眉头微挑,笑着反问道:“宋老板觉得你们窑厂应该分多少份额呢?”
家家户户都要吃饭,你要别人的饭碗, 别人就能要你的命!
这可真是道送命题啊!
宋积云微微地笑,道:“我要多少份额,万大人就能分给我多少份额吗?”
又把球踢了出去。
万公公目光阴沉地盯着她,仿佛想把她的模样看清楚,印在脑子里似的,森森地道:“我给伱多少,你就接多少吗?”
“那是自然!”宋积云毫不畏惧地任由他看着,直视着他的目光,下颌微抬,风轻云淡,带着几分倨傲地笑道,“万一不行, 就开龙窑好了!”
的确, 只要宋积云能烧成龙窑,万公公给她多少份额, 估计都能吃得下去。
她还毫不犹豫地补刀:“我就算吃不下去, 不是还有在座的众人吗?大伙儿这些日子帮着我们窑厂烧釉上彩, 我看也没有哪家闲着啊!”
宋积云说着, 目光在众人身上缓缓的扫过,像是在问:我说的对不对?
可更多的,众人却感受到了威慑。
很多看不清楚形势,担心万公公多分给宋家窑厂烧瓷份额的人都不敢与她直视,纷纷低下了头。
更多的却觉得她的话有道理。
与其在此时诸事不明朗的情况贸贸然自己开窑烧瓷,不如就跟宋家窑厂做代工,钱比自己干赚得多,还事少,
这些人纷纷点头。
万公公看着,脸色隐隐有些发青。
“不愧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宋老板,豪气冲天!”他皮笑肉不笑地道,“可惜,万岁爷开恩,督陶官属于二十四衙门,和吏部丝毫不相干,只怕是要令宋老板失望了!”
那语气,就算是不通世情的人也能听出其中的阴阳怪气。
这是在讽刺她身后站着江县令, 可两人属于不同官场体系,他想不买账,依旧能不买账吧?
宋积云可从来没有想过要靠官家的力量。
靠官家的力量, 受时局的影响太大。
可阴阳怪气的话谁又不会说呢?
“不敢当!”她微笑着道,“现在督陶官属于二十四衙门了吗?之前我父亲在的时候还有吏部派过来的两榜进士做督陶官,没想到世事变幻无常,不过几年光景,就又是一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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