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柔抱着宋也的脖子,遗憾地嗯了声,声音小小的,“那些阿猫比阿柔还可怜,阿柔只是没有阿娘而已,而阿猫阿爹阿娘都没有了。”
“不可怜的,”宋也听见女儿情绪低了下去,下意识地出言安慰,反应过来后,有一瞬间的哑口无言,半晌,他才道,“阿柔跟阿猫不一样,阿柔有爹爹疼,才不可怜。”
怀柔想了一会儿,便弯起了眼睛,“阿猫有阿柔疼,也不可怜。”
宋也心不在焉地嗯了声,拍了拍女儿的背,兴致明显地不大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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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几天,温迟迟又去寻其他的几家东家谈生意,因着这雨水致使民生凋敝,整个宿州铺子里头的货都积压在了一起,出不了手,温迟迟便跑了好几家,低价收购了他们手里的布料。
布料庄子东家绝大多数都是男子,素来瞧不上女人,对待温迟迟之流,也只认为是时运当头,才走了狗屎运才发了财,心中大多是不屑的。
如今竟缝天灾百姓没钱用之时,虽说布匹不想粮食那般不易保存,放个几年也是可以的,但一来雨水多了容易发霉蛀虫,二来宿州等地的布匹讲究的便是成色与时兴,等洪灾散了,还不知要亏损到哪里去呢。
因而纷纷挥手,温迟迟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便谈妥了,将宿州城内的布匹收到了手中。
谈完最后一桩生意之时,将近晌午了,温迟迟从茶楼里出来,便见着官差已经在派送官粮施粥了,因着有人在一旁疏散,前头倒没发生推搡失序之事,只走到队伍之后瞧见有些混乱。
温迟迟下意识地离得远了些,便见着半大的小娘子蹲在了路边背对着她,头上的两个小髻甚是可爱,温迟迟没有来地觉得心生亲切之感,仔细一瞧,一身衣裳料子都名贵不凡。
应当是宿州城内官宦人家的孩子。
温迟迟有意与官老爷合作,心下微动,正要叫身后的丫鬟去将人送回去,便见着旁人有推搡了一把,一个大汉因为多日不曾吃饭站不大稳,便要往小姑娘哪儿倒过去。
温迟迟没有来地心内一紧,下意识地急急地冲了过去,将小姑娘护在了怀里。
微微侧开了些,但那个重重的身子还是砸在了她背上,温迟迟闷哼了一声,却将小姑娘护得很好。
立即有小厮与丫鬟挡在了温迟迟面前,大汉便道了歉,悻悻地离开了。
温迟迟缓了好一会儿,将怀里的孩子抱着站了起来,边给她掸灰边道:“阿婶压到你了吗?有没有哪儿疼?”
怀柔扬起脸蛋看了温迟迟好一会儿,眼眶都有些红了,她常常偷偷趁阿爹不注意的时候,溜进阿爹的书房,盯着满墙阿娘的画像看,几乎是一眼就把阿娘认出来了,而阿娘现在却认不出来她。
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来,她还是大人呢。
怀柔赌气地被过头去,不理会温迟迟。
温迟迟像是没留意到怀柔的小动作,坚持帮她将裙摆上的灰拍干净,问她:“你家的大人呢,阿婶叫人送你回家吧?”
直起腰的时候有些眩晕,没站的大稳,踉跄了一下,怀柔立即拉住温迟迟的衣袖,“你是大人了,你要自己站好,不然我就要笑掉牙啦。”
温迟迟不由地失笑,“好,我站好。”
“刚才谢谢你,”怀柔眼巴巴地盯着温迟迟看,拉着她的衣袖不肯撒开,犹豫了半晌,才问,“疼吗?”
“不疼,”温迟迟柔和地笑了笑,“你家的大人呢?”
怀柔皱着眉想了会儿,“刚才有个想成为我阿娘的女人缠着我阿爹说事,我就自己跑出来了。”
“你一个人跑到这,他到现在都没来寻你吗?”温迟迟语气冷了下去。
重逢后
宋怀柔被温迟迟问的一噎, 愣了半晌,才心虚地点点头,“嗯, 阿爹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怀柔回答完, 又偷瞄了温迟迟一眼,看到她面上温柔的笑意,眼底都有些发涩,要是阿娘不喜欢她,为什么会救她?
但很快她就把自己安慰好了。阿娘只是忘记阿柔了而已,又不是不喜欢她。
温迟迟又问:“难道没有丫鬟跟着你吗?”
“没有,她们不常伺候我的, 我也不喜欢她们跟着。”
温迟迟彻底不说话了。
即便温迟迟将面上的情绪藏的很好,怀柔仍旧敏锐地察觉了出来气氛的低沉, 她轻轻地拉了拉温迟迟袖子,“我有点饿了,你能带我去吃饭吗?”
“你不要回家吗?”温迟迟将她散在额前一小撮头发别在她耳后。
怀柔立即摇了摇头, 见温迟迟默了一会儿, 紧张地手都攥成了一团。
温迟迟目光落下,将她的小手牵了起来, “走吧, 阿婶带你吃饭。”
说着,带着怀柔上了停在不远处的马车, 马车很快便落在了陈氏宅院门口。
陈府府邸是个二进的院子, 温迟迟住在西院, 陈荨带着她的独子住在东院。
温迟迟带着怀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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