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话,直直地盯着宋也,眼神便是千言万语。
比语言的力量更重千钧,砸在宋也的心头,只听一声轰鸣,心内有什么东西骤然间碎了。
宋也打量着温迟迟,半晌后,冷笑了两声,转身便走,背影桀骜而高傲,冷的就像一堵墙。
“温迟迟,我希望你日后不会跪在地上,求我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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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也离开后,便又是好几日没再去过山苑。
时间很快,几日一过,一晃便又是除夕夜了。
今岁的新年似乎格外的冷清,宋铭同宋也置气,窝在了酒楼里头一醉千金,除了八面玲珑,处事圆滑的诸位大臣偶来送礼慰问,相府被再不剩什么人了。
这新年淡的跟水一样,没什么滋味,连燃个烟花爆竹的都没有。
青松见着自家主子没日没夜,不眠不休地处理公事,连新年都不曾好好休息片刻。就好像停一下便会要了他的命了一样,心中也有些不忍,踌躇半晌,还轻轻叩了门扉,“主子,车马备好了,咱们去郊外散散心吧?”
彼时宋也正立在窗前,盯着园圃内荒芜之景看,目色沉沉。
闻言,才恍惚地想起,他已有许久不曾见过他那粉雕玉琢的女儿了。
颔了颔首,刚翻身上马,便有下人上来禀报,“三公子在红粉楼同人打了起来,如今正闹得不可开交。”
所谓三公子,便是宋三郎宋铭,新年头月,几日都不曾露过面,倒是在酒楼里同人闹了起来,宋也蹙了蹙眉头,便驾着马,往酒楼处去了。
刚走两步,心内便遽然升腾了一种不安之感,宋也默了一刻,唤来青松道:“你先去山苑照看小娘子,我一会儿便来。”
与此同时,山苑中,盘雪穿着一袭白衣,立在竹楼之上,拎着剑直指温迟迟脖颈,目光死死地锁在了她身上。
温迟迟怀里抱着孩子,恬静温和地笑了笑,“你想杀了我,来报复他,可你想过,我与其他女人一般,都是过江之鲫,即便我死了,孩子死了,不出两年,他便会有妻室儿女。你我都是无辜之人,姑娘确定要报复在我身上?”
“谁知道你这么蠢,这样好的机会都不曾将他杀了!”盘雪面露不虞之色。
温迟迟淡淡地笑了笑,“姑娘当初从楼上摔下,身子大不如从前了吧?”
盘雪抿着嘴唇没说话,便听见温迟迟又道:“姑娘,你不如先养好身子,再好好思虑着复仇之事。”
“你想怎样?”盘雪当初也确实利用了温迟迟,她确实恨宋也,却并不想牵连无辜之人,此时听见温迟迟话里有话,便一时也拿不下主意了。
温迟迟垂下眼眸,淡道:“我父亲在世时便是走南闯北的商人,认识不少人,里头有一个太医署致仕归隐的老先生同我父亲是故交,若你能带我出去,我可以带姑娘您寻访老先生。”
盘雪当初从城墙上坠下来,身上又有伤,死里逃生,亦是万幸。如今虽看起来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但身上多处骨裂,即便痊愈了,每逢阴雨潮湿天气,便是钻心噬骨的疼。
见着盘雪沉默,温迟迟又道:“你曾同我提到你妹妹之事,宋也只告诉你她无事,然而情蛊事情败落,你玩弄宋也,但是你妹妹还在他手上,你就没想过,她会如何吗?你难道不想知道她的下落吗?”
“你知道我妹妹的下落?”盘雪看着温迟迟,拳头蓦然收紧。
“我套过宋也的话,”温迟迟轻轻拨下架在她脖颈上的利剑,“荔红姑娘,其实说起来,我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人,与其两败俱伤,不如信我。”
阙然无声,倏地,一声清脆的声音传了上来,冷剑生生地砸在了温迟迟脚下。
不久后太阳便西沉了,天色将将擦黑,一场大火便将将烧明了山苑的四方天地。
按理说,竹楼前头便是暖水,很难烧起来,但夜里狂风大作,整个竹楼像是被人倒了油一般,火光熊熊,怎么浇水也扑不灭。
青松到时便见到了这样惊心动魄之景,霎时间目眦欲裂,他连忙叫人带信给宋也,又带人扑火。
绕过暖泉,来到竹楼处,才发现了不对劲,他望着山苑小道烂泥上留下的鞋印,跟着痕迹,一个人隐到了另一边被繁茂树枝挡住的角门处。
到时,便发现了女子遗落的绣花鞋与被小被子裹得紧紧的孩子,青松俯首,指腹摸过那只柔软的绣花鞋,是热的,不禁垂下了眼眸,望向了山苑围墙处。
他想起当初温迟迟还是姨娘之时,给他做过几道点心。
手掌渐渐缩紧。
半晌后,他起身,将孩子抱了起来,用积雪掩埋了泥地上的脚印,又将那绣花鞋踢到了烈火中。
将怀中小婴儿的脸与小被子弄脏了,以掩人耳目,这才高声疾呼:“温姨娘还在大火中,姨娘有危险!”
“姨娘有危险,扑火啊!”
“扑火!”
怀柔在青松怀中始终乖巧,不哭不闹,直至他高声吼了出来,被吓得手一挥,而后便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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