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吃了一惊,更加笃定心中猜测。但显然宋相是不知道的,于是她便也没点破,借着给温迟迟藏身后的污秽,小声道:“温姑娘,知道这是要干什么吗?”
温迟迟没理她,她便自顾自说:“姑娘不会不知道你便是祭品吧?大傩仪本就是鬼神祭祀活动,往日里都是在禁中办的,平头百姓自然不知晓这是要活人祭祀的,否则姑娘以为对你又是喷火,又是斩发是做什么呢。”
温迟迟捏紧了衣袖边,沉声道:“你撒谎。”
“我撒谎?骗你有什么好处?”佩兰给温迟迟翻过身来,给她擦正面,“除秽除秽,现在众人眼里你不就是那个‘秽’吗?只有宋相当着众人的面杀了你,撇清了同你的干系,才能明哲保身,你都不知道,因为你,外面是怎么骂他的。”
“别说了,我不信。”温迟迟冷冷道。
“你不会当真以为他对你有什么吧,可哪个男人能看到自己的女人受辱无动于衷呢?你就相信他?”说着,佩兰已然擦到温迟迟的面上,捻完最后一块蛋清,佩兰笑道,“啧啧,当真是可怜呢。”
说罢,转身就走。
温迟迟知道不该信她的话,却始终觉得心中晕晕的,眼底发涩。
怔了一瞬,反应过来时,宋也已然来到了她的身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将她的额发拨到了耳后,“她跟你说了什么?”
温迟迟见他手伸过来,心下害怕,不住地往后避让,“没什么。”
“别信她。”宋也蹙了蹙眉头,缓声道。
温迟迟立即攥着他的袖子,颤声问:“要做什么?”
宋也不解地看着她,“除秽,你以为还能做什么。”
“不要怕,不会疼。”宋也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继而将她的手从袖子上拨了下来。
温迟迟手上骤然一空,重又攥住了他的袖子,宋也凝眉,不耐烦道:“都到了这一步了,还有什么好矫情的,温迟迟?”
说罢,便又将她的手拿了下来,看着她,缓了声音,“你乖些,也少吃点苦头。”
温迟迟心已经沉到了谷底,她也不想相信佩兰所说的,可他硬生生地将自己的手拨开,眉间尽是不耐之色,她又凭什么相信他?
她再怎么样,也不能拿她自己的性命去赌。
她绝望地重又抓住了宋也的手腕,眼泪簌簌地掉了下来,她呼出了一口气,这才下定了决心。她哑声道:“就算你不顾念我,那你也不能不顾念我们的孩子。”
宋也见她哭得眉梢红红的,鼻尖红红的,眉头皱了皱,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宋也一怔:“你说什么?”
温迟迟泪水已然决堤:“我似乎,有了身孕。”
宋也浑身僵住,那一刹那,风声疏狂,而后时间的缝隙被狠狠地拉开,一切都凝固、静止住了。
良久后,宋也哑声问:“什么时候的事?”
温迟迟惨淡地笑了笑:“兴许是在农户家有的。”
难怪那日见着她时,她呕吐不止,原来不是刻意装给他看。
这一路,她
宋也一把反扣着她的手腕,死死地裹在手掌中,好像要将她捏碎,他恼怒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一早就告诉我,反而令孩子也跟着你受罪?”
温迟迟知道他心狠,却没想到他的心跟石头没什么差别,她扭过头,让眼泪掉了一会儿,才转过头看着他,“你以为我想吗?我”
“别说了,就这样。”说罢,宋也没给温迟迟一丝说话的机会,便挥袖离开了。
宋也只觉得无法呼吸,他狼狈地转过身,头疼到压根没法直视她。
他过去是极想要一个和她的孩子的,如今他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它。
只恍惚地走回了原地,拎了拎弓,这才见着有人将温迟迟带回了台上。
宋也看着她,默了一瞬,才拿起两只箭矢搭在了弓上,屈臂伸展,随着手臂青筋凸起,弓也慢慢张开,正准备标准温迟迟之时,才发现她仍然楞在原地。
她不知道怎么做?宋也心中觉得隐隐的不对劲,凤眸在付清涟身上凌厉地扫过,里头尽是质问之色。
付清涟咳嗽了一声,只听站在她身边的佩兰道:“除秽时,须将双臂展开,否则天神恼怒,不肯接受祭品的。”
旁人没听过佩兰前头的一番活人祭祀的话,自然不会多想;可温迟迟听过,见着宋也张开弓箭,神色冰冷地对着他,又听见佩兰的这一番话,心中既觉得惶恐,又觉得可悲。
双腿已然发颤,没了力气,此时面上已然没了血色,一片苍白,温迟迟一点也不想死,然而佩兰却第一个上来捉住了她的手,将她摊开,又岔开了她的腿。
宋也瞧着前头的动作,自然也留意到了温迟迟状态的不对劲,又仔细地看了她一遍,才回头给了长柏一个眼神。
心中估算好了时间她腿软倒下去的时间,便又一次生冷地撑开弓,瞄准,正准备直直地射出去。
然而箭还未离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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