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刚砍的那棵树,还剩下个树桩在地上。
荣锋换上铲子,试着去铲了一下。
然而树桩并没有变成可移植的状态,而是变成一块木材,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原本的地面上,留下了一个圆圆的坑。
“不是这样。挖树桩不行的。”
秦霜星停下手里的砍伐,也换上铲子。
然后走到另一棵大树边上,开始对大树进行挖掘。
第一铲子下去,铲子像被什么东西弹开了一样。秦霜星的小人被震得后退几步,头顶冒出晕头转向的蚊香。
然而他很快走回大树边上,继续铲。
第二铲子下去,砰!
整棵大树没了。
掉落在地上的,变成了一个物品【树】。
“噢!”荣锋震惊,“原来是这么挖的!我以前也用过铲子,我看第一下被弹开了就以为不行!”
秦霜星没有去捡那棵树。他的小人绕着物品【树】转圈圈。
荣锋会意,走过去,把【树】拿起来。
秦霜星扭头又去继续挖树。
小岛的夜晚,安详而宁静。
圆圆的月亮挂在深蓝色的夜空里,海浪拍打着沙滩。
野生小岛的树林里,两个人吭哧吭哧,一会儿砍树,一会儿挖树。
树林里萦绕着小虫嗡嗡的低鸣。
是那种夏天特有的虫鸣声。不是蝉,要更低沉细密一些。
荣锋砍了会儿树,忽然看到草丛里停着只小虫。
他习惯性地走过去,掏出捕虫网,一捞。
周围的虫鸣顿时消失。
与此同时荣锋的屏幕上跳出一个提示:
“你抓到了【铃虫】!”
“原来这个声音,是铃虫啊。”荣锋惊讶。
“是哦。是不是很像电视剧和动漫里的声音?”秦霜星笑了下。
荣锋下意识地点头。
忽然想起他们是在联机。
于是荣锋应了一声:“是啊。”
虫鸣声唤起了小时候的记忆。
荣锋声线略哑,低低笑了下:“这些年倒是很少听到铃虫的叫声了。城市里虫子少。”
“……”
秦霜星只觉耳朵里酥酥麻麻地,仿佛神经都在发痒。
荣锋低笑的声音,有种成熟男人的低沉磁性。
偏这成熟男人,开始与他回忆童年。
“小时候还没那么怕虫子,也会和小伙伴一起,去抓蟋蟀,去挖西瓜虫什么的。”
荣锋说。
“后来长大了,学校里读书压力大,也没时间去玩儿这些。高中的时候,又碰到了那件事。幸好宜江市环境好,城市里虫子少。”
荣锋停顿了一下,继续笑道,“不过对你来说,这样就少了很多乐趣吧?”
“……”
秦霜星耳膜被他声线搔刮着,正酥麻得浑身舒畅。猝不及防被他问到,秦霜星一下子脸红。
“嗯……嗯。”
秦霜星结结巴巴地应声。
幸好是连麦。
隔着网络,他看不到自己火烧云似的脸颊。
秦霜星不自在地揉了揉脸,感觉脸蛋和手心都烫得要命,一时竟分不清哪边更热。
“你那边网络不好么?”
荣锋忽然问,“听你声音断断续续的。”
“……”
秦霜星一慌,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荣锋疑惑:“听得到吗?是不是网络不好?喂?”
“不、不……”
秦霜星慌慌张张地应声,不自在地舔了下嘴唇。
书桌地下的双腿,不安地夹了下。
“我……我只是……”
声音磕磕绊绊。
然而没等他说完,荣锋笑着问:“紧张?”
“……嗯……”
秦霜星的声音几乎是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的。
荣锋又低低笑了下。
秦霜星的脸一下子烧透了。只觉得嗓子眼儿里都干涩地开始冒烟。
他情不自禁地又舔了下嘴唇,心想荣锋一定要笑话他了。
明明现实里都见过面了,明明只是连麦打个游戏……
干嘛紧张成这样?
有什么好紧张的。
怎么这么矫情啊。
羞耻和自责,像一只漆黑的大手。
狠狠地,不容置疑地,把他一颗心攥紧,揉捏。
秦霜星感到喉头干涩。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加速,喉咙紧得快要喘不上气了。
他忐忑地等待着荣锋的嘲笑,不安地思考着应答。
然而荣锋却低笑着道——
“其实,我也有点。”
秦霜星:“……?”
大脑一下子陷入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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