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野云致儿时不知从剑上摔下来多少次,好悬都不是脸着地,才有如今玉树临风、英俊挺拔的模样。
此事怕是难办哪。
果然不出薄野云致所料,他去剑尊的住处一趟,恭恭敬敬、温文有礼地替那帮犯浑的修士道了歉,请求剑尊原谅他们——没成。
剑尊表示,放屁,要是道歉管用,那还修仙干什么?
薄野云致心累又无奈,只好跟剑尊讲道理,要是不原谅他们,不给他们上课,到时候他们传扬出去,于天刹盟的名声可是大大的不利,为此,只能委屈他老人家了。
剑尊表示,扯淡,是他们无礼在先,还要上下嘴皮一碰出去乱讲?他可不受这辖制!
薄野云致:“……”
修士们难缠,剑尊难搞,他两头不是人啊。
而独独是卿晏得了剑尊的青眼,薄野云致不由地分神想道,剑尊的眼光倒是很好。
……与他如出一辙。
没办法,他本不想因这事打扰叔父,但实在搞不定,他话都已经给修士们放出去了,明日要是不成,那修士们闹得岂不是要更凶了?
还是去打扰他叔父吧。
薄野云致进入他盟主叔父薄野楠的住处院落之时,已是凉夜寂静,四下昏暗,守门弟子也大多被遣走了,只留一两个小道童,一豆灯火将窗户纸打亮,影影绰绰倒影出两个对坐的人影,倒更显清幽了。
薄野云致脚步一顿,叔父有客人?
照理说,有客在,他不该打搅,可这事比较急,等不得。他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了。
房中。
薄野楠落下一子,对着棋盘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逆风翻盘的法子。
薄野津修长的手指捻着棋子,啪嗒一声,玉石相击,轻轻落下,淡声道:“你要输了。”
薄野楠:“……”
“小叔,你就不能让让我?”他收起棋盘,不服输地一拂袖,黑白子各自落回棋罐之中,“再来一局。”
薄野津无可无不可,反正近来他无事可做,卿晏不许他打扰自己修行,在仙门大比之前都不见他了,而至于旁的正事,薄野津也没有,天刹盟哪里敢吩咐劳动这位当世唯一的尊神做些什么,对于天刹盟来说,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荣耀了。
于是,薄野楠找他下棋,他从不失约。
两人正重开了一局,薄野楠一边落子,一边想起什么,问道:“我前日听守山的小弟子说,宴会那日小叔你带了个人回去?”
他问得有些小心翼翼,那守山的小弟子说那人穿的是来参加仙门大比修士的衣裳,薄野楠顿时有了不好的猜测。
只不过立刻又被自己否定了,不说他小叔可是尊神,但凡个普通的薄野氏弟子,也不必劫人做炉鼎,他们自己被人劫去做炉鼎还差不多。
可若是普通的好色之徒……他小叔不是那种人!修行这么多年的尊神,虽然修的不是无情道,但早已清心寡欲,哪会随便勾个人回去?
也许只是个认识的人?可弟子分明说二人形容亲密……
薄野楠也不知道,也不敢问,只敢旁敲侧击。
薄野津淡淡道:“嗯。”
薄野楠等着他继续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结果对方轻飘飘承认了,却没有多言的意思,薄野楠内心抓耳挠腮,快好奇死了,可一个字也不敢置喙。
此时,小道童进来禀报道:“盟主,神君,云致公子来了,说是有事相商。”
这个时辰来,肯定是有要事。薄野楠敛容道:“让他进来吧。”
薄野云致进来,看到窗边跟盟主下棋、人如墨玉的那位,顿了一顿,心里打鼓,怎么神君叔祖也在这儿?
他这一出问题,真是要丢人现眼到祖宗面前了。
硬着头皮,薄野云致还是将事情大致讲了讲。
“侄儿无能,剑尊哪儿劝不下来,实在没办法才来请叔父拿主意。”薄野云致露出个苦笑,“明日仍是剑术课,这可如何是好?”
薄野楠也觉惊奇,不过想一想南华那性子,也不奇怪了。
这帮不省事的修士们!得罪的偏偏是他!
这事虽小也好笑,但若是处理不好,的确是个大问题。薄野云致说得没错,于天刹盟的名声可是大大有损。
薄野楠还没发话,门外又闯进来一人,白发苍苍,袖上剑纹,正是南华剑尊。
剑尊他老人家不愧是个暴脾气,被薄野云致那么大道理小道理地劝了一通,还是油盐不进,不但没消气,反而越想越气。
……不惜追到了盟主这里,非要说个清楚明白,才能咽下这口气。
“那帮小兔崽子这个不学,那个不学,简直挑三拣四!冥顽不灵!急功近利!这样的人怎么能成大才?我看拉倒吧。”南华剑尊本来就气,没想到这群小兔崽子居然还先告状,更气了,“这课我不带了!”
“不过,十一这徒弟我收了,他资质不错,更重要的是心性灵清,以前是跟错了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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