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度条进行到100了,又被全部拉了回去,回到原点。
他看向津哥,眼神有点幽怨。
“怎么?”后者掀起薄薄的眼皮,语气平淡地问他。
“……没什么。”卿晏败下阵来,摇了摇头。
他哪敢质疑老师的教学安排啊,只能全盘接受。
只是还是不免着急。午间,津哥给卿晏烤肉的时候,他抱着覆地剑,啃肉都不香了,他看着津哥眉目不惊的样子,忍不住问出口:“我什么时候才能不用砍这些雪桩了啊?”
他每天看津哥练剑的样子,再对比一下自己,差距实在太大了。
“厌烦了?”津哥平声道,“你基础不牢,连剑都拿不稳,即便将那些剑诀背得滚瓜烂熟,也使不出来的。”
“等你能在一炷香之内将这些雪桩全部击碎,就可以开始练习剑诀了。”津哥又说,“你修为已过筑基,虽然剑使得生疏,但那些剑诀应该还记得吧。”
很显然,他将卿晏当成了那种只懂理论、从未实践过的死读书类型。
卿晏:“……”
“剑诀?”他讪讪摸了摸鼻子,心虚且实在地说,“我没背过……”
“没有背过?”津哥长眉微挑,侧过头看他,这下无波的墨色眼眸中终于浮出了一丝诧异。
“那你是如何突破筑基期的?”
卿晏抿了抿唇。津哥这问题问的,就像是他文凭作假了一般。
他只能找了个借口:“我撞坏过脑袋,以前很多事情不记得了。”
津哥凝眸看了他须臾,平静地移开眼,看上去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晚上,卿晏坐在炉火边抱着膝发呆的时候,突然砰地一声,一摞书卷被放在了他眼前的小几上。
卿晏抬起头,和津哥垂下的眼眸对上。
“这是?”他伸手翻了下最上面的一本。
“关于剑诀的入门书。”津哥道,“你须将这些全部背下来。”
卿晏:“……”
他看了看书卷的高度,足够半个小童那么高,他问:“全部吗?”
津哥语气平淡地布置任务:“全部。”
这么多,简直是让人眼前一黑的程度。卿晏吸了口气,微笑着点头:“好的。”
于是,他每天除了白天去后山练剑,晚上还要背这些长篇累牍、词句晦涩的剑诀,起早贪黑,格外辛苦。
渡灵灯没人陪伴,十分无聊,白天见不着卿晏的人影,晚上回来了,卿晏却埋头在书案里,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作为一个器灵,觉得要被主人抛弃了。
“别看了。”渡灵灯飞过去,直接将卿晏面前的书合上,“陪我玩一会儿嘛。”
卿晏正念念有词,想让自己形成肌肉记忆,书一下子被渡灵灯合上了,他皱起眉,倒也没生气,只是像对待一只调皮捣蛋的家猫,伸手将她拂开。
“别添乱。”卿晏眼也不抬,“你自己玩去。”
渡灵灯被一通敷衍,出离愤怒了。津哥此时不在屋内,她便出来了,可是卿晏又是这个态度,既然他让她自己玩去,渡灵灯就真的自己玩去了。
她径直飞出了小屋外,气到离家出走了。
卿晏并未在意,渡灵灯机灵得很,灵力也不是很低,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偶尔闹闹别扭,也很快就会好的。
卿晏几乎是拿出了当年高考的劲在努力,几日之后,他便将那些书册背得大差不差了。
-
砰!——
最后一个雪桩也应声倒下,雪地上恢复平坦一片,卿晏收了剑,跟这些雪桩打交道久了,有了些经验,赶紧闪身后退,以免又被雪埋进去。
他虽然躲闪了,但是还是有几片细雪不慎落到他身上。
卿晏拎着剑扭回头,兴致昂扬地问:“津哥,超过一炷香时间了么?”
虽然如此问了,可津哥化出的一方案上搁着香炉,他自己就能看见香是否燃尽,燃尽了便是超时了。卿晏踩着雪往津哥的方向跑,跑到跟前的时候,最后一段香刚好折了下来,化为炉灰。
“并未超过。”津哥道,“你做得很好。”
这句夸奖语气平淡,但是卿晏还是一下子脸红起来,他甩了甩脑袋,将身上的一点碎雪甩掉,神情里有点藏不住的骄傲。
对筑基期的修士来说,砍断这些坚硬的雪桩其实并非难事。但是以卿晏那个薄弱的基础,能在短短时间内做到这样的程度,已经算是进步神速了。
值得夸奖一下。
“那我明天就不用再砍这些雪桩了吧?”卿晏迫不及待要进入下一阶段的学习了,他想小升初,想得不得了。
津哥抬眉:“剑诀都背熟了么?”
“背熟了!”卿晏大声道,说话时鼻息间萦绕着一团浅浅的白雾,“我背给你听!”
说着,他就真的从第一卷 开始,一字不差地背诵起来。
津哥极浅地笑了一下:“不必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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