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孟瑶才十三岁,还不到出嫁的年龄,最娇艳欢快的年纪,却要成为太子的养母,小小年纪就入宫替代姐姐照顾姐夫和外甥,还得感恩戴德,她又怎会愿意?
何况她本就有了婚约,但在忠义面前,她的婚姻不值一提,男方更是半个不字都不敢说。
接下来是皇后的葬礼,年轻的帝王还未开始给自己建造皇陵,从现在开始建也有些迟了,他能做的只是给先皇后无尽的荣耀和丰厚的陪葬品。
杨钺庆幸杨家女眷都离京了,否则此时都该进宫哭灵,就连邵芸琅大着肚子也不能例外。
即便如此,消息传到北六州,所有百姓也要按照规矩给皇后摆灵堂祭奠。
随后,邵芸琅上了一封请罪的折子,名言杨老夫人病重,躺在床上无力起身,无法入京为皇后哭灵。
没人会在意身在京城外的命妇是否能进京,何况还是杨钺的家眷,皇后一死,只靠一个皇贵妃,将来也不可能成为小太子的依
靠。
“这孩子一出生就受封太子,命格贵重,但毕竟早产一个多月,也不知道能否站得住。”老太君叹息道。
邵芸琅穿着一身素白衣裳,给林皇后烧纸钱,将军府门口摆了路祭,今日是皇后出殡之日。
“宫里有天下最好的大夫,又有那么多人照料着,应该不会有事吧?”
“孩子是最脆弱的,宫中夭折的皇子公主不知道有多少,不过你说的对,宫里能人多,肯定会没事的。”
邵芸琅朝京城的方向拜了三次,然后被丫鬟扶起来,老太君心疼地说:“好了,你身子重,礼数到了就行,别累坏了身子。”
邵芸琅的肚子已经很大了,现在每天都要在府里走上几圈,就怕孩子过大不好生。
皇后难产一事传过来,连老太君都紧张起来了,不仅又物色了两位稳婆回府,还加派人手去寻姜神医。
宫里,皇帝每日能撑着身体看一个时辰的奏折,如今也只有重要的奏折才会被送到皇帝面前。
只是他不仅精力大不如从前,思维也跟不上了,有时候批下来的折子让官员很疑惑。
而且自从皇后驾崩,皇帝脾性也变了,变得多疑,变得暴躁易怒,伺候太子的下人被砍杀了大半,都是因为皇帝怀疑他们对太子有坏心。
小太子只要一哭,他就要责罚下人,久而久之,愿意尽心照顾小太子的宫人也少了,就连皇贵妃也对这孩子敬而远之。
后宫妃嫔已经许久见
不到皇上了,不过她们也死了争宠的心,皇上这样的身体,万一在她们宫里出事,她们有嘴也说不清。
杨钺每日有大半时间在宫里,有时候忙到很晚就直接睡在宫里,皇帝甚至会邀请他同塌而眠,与他说许多许多的话。
伺候皇上的人都发现了,皇上对杨国公就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对他十分依赖。
只要杨国公在时,皇帝的脾气才会收敛起来,像个无害温和的帝王。
朝臣们弹劾杨钺的折子又开始多起来,骂他是佞臣,蛊惑君心,把持朝政,图谋不轨等等。
这些折子都被皇帝收进了一口大箱子里,杨钺得知后只是笑笑,并未多说什么,每日依旧按部就班地做事。
转眼小太子满月了,比刚出生时胖了许多,除了哭也开始会笑了,皇帝的精神总算没那么紧绷了。
杨钺在太子满月 那日终于见到了这个“金疙瘩”,谁敢相信,他在宫里来来去去一个月也未曾见过小太子一面。
皇上不允许任何外人接近太子,包括杨钺。
“长得很像皇上,尤其眼睛,很灵动。”杨钺只看了一眼就退开了。
皇上亲自抱着儿子,坐在龙椅上乐呵呵的,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模样。
“嘴巴和下巴像皇后,朕一想到他母后生他时的艰难就十分痛心,朕想大赦天下,一来给太子积福,二来给皇后安魂。”
杨钺不知道这与大赦天下有何关系,不过皇上想做,那就
一定要做的。
“朕叫你来是想与你商议一下,赦免的范围与轻重,朕想在死之前再做一件好事。”
杨钺腹诽:大赦天下可算不上是好事。
“臣以为,此等大事应该由六部主事以及各位大学士一同来商议,他们比臣更懂律法与民生。”
“朕知道你不越权,做事谨慎,但此事只是朕的一个想法,你若觉得可行,朕再交由内阁督办拟旨。
朕这些日子反反复复梦见父皇与皇兄皇弟他们,说起来,他们的死都与朕有关,朕午夜梦回,总觉得愧对他们。”
皇帝深深地叹了口气,看向杨钺的目光带着一丝谴责和愧疚。
杨钺明白他的意思,想坐上龙椅就得死人,虽然他夸大其词,但他确实是扫清了障碍才得以登基的。
“皇上想多了,先帝乃是病逝的,淮王的死也是意外,您不必将一切过往都背负在身上。”
“或许是快要下去见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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