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理不理的?胡婶子你进来让大爷瞧瞧,你都被打成什么样子了?”柳姨娘冲着外头说。
胡婶子进来了,郑无疾一看她脸上有伤,衣服也扯破了,不由得更是大怒,问道:“这是谁干的?!”
胡婶子故意犹犹豫豫地说:“大爷,千万别动气,都是我不知深浅了。可别因为这点小事就闹起来。自来我们主仆两个在这府里就不受人待见,动不动就说我们拿乔,再不就说打着您的幌子。如今大奶奶当家呢,我们胳膊拧不过大腿,还是老老实实地受着吧!”
她越是这么说,就越是等于火上浇油,郑无疾饭也不吃了,当即就要找徐春君算账。
胡婶子朝柳惜惜使眼色,柳氏连忙拖住郑无疾的胳膊劝道:“大爷要真是为了我们好,就别直接跟大奶奶吵起来。这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奶奶年轻气盛,我陪着您在外头待了这么一个多月,她怎么能心里没气?不如还是跟太太说说,由太太出面,总是会和缓些。”
原来柳惜惜和胡婶子两个商议定了,若是让郑无疾直接去和徐春君吵,徐春君回过头来就得拿她们两个做法,说她们背后挑唆不守本分。
到头来她们还得挨收拾,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难免有些不划算。
倒不如软刀子割人,跟她玩儿阴的。
反正方氏溺爱儿子是出了名的,在郑无疾面前方氏哪有一点儿是非公道?只是一门心思地向着儿子罢了。
郑无疾听了深以为然,他先到母亲那儿告徐春君一状,母亲必然要把徐春君叫过去训导一番。
若徐春君老老实实就范,那是最好。若是她不肯,那就再给她戴上一顶不敬婆母的帽子,轻者责骂一顿,重者休出门去。
当然了,如果她不是特别过分的话,自己也不会休她。
这边郑无疾一阵风似地去方氏那边了,柳惜惜和胡婶子两人相视而笑。
“瞧着吧,这位大奶奶不是最爱惜名声吗?百善孝为先,她若是不听太太的,那可就是不孝。这贤良的名声怕是保不住了。”柳惜惜伸出自己的纤纤玉手,看了看指甲上的蔻丹已经剥落了,心情极好地对胡婶子说,“给我染染指甲吧!”
胡婶子一边兴冲冲地找明矾罐,一边附和着柳氏道:“她大奶奶想要家宅安宁,咱们偏不让她安宁!就用这杀人不见血的法子,叫他们婆媳夫妻自相残杀,咱们在旁边瞧热闹。”
柳惜惜笑而不语,她已经在想着要不了多久,徐春君就会乖乖低头。
以后郑无疾在她这边,自然是每日里珍馐美酒吃着,绫罗绸缎穿着。
她给人做妾,图的就是吃喝享受,管你什么家族兴旺不兴旺,名声好听不好听!
郑无疾来到母亲这边,方氏正准备吃饭。
见儿子进来了,便不禁满脸堆笑地问道:“你可吃饭了没有?”
“吃了一肚子气,哪里还能吃得下饭去?”郑无疾冷哼一声说道,“我这么久不回家,叫厨房给我单预备两个菜,她竟然都不让。这个家让她当的!”
“春君也是为了这个家打算,你姑姑那日特意来说过,她当家就让她好好的当,咱们尽可能都听她的。”方氏对陆夫人很有几分忌惮,况且徐春君当家也的确做得很好。
“话不是那么说的,如今家里又不是没钱,我不过要多吃几个菜,这有什么难的?我又不是坐牢的犯人。”郑无疾道,“她这个样子是逼着我出去花天酒地吗?在饭菜上俭省,真是小家子气!”
方氏见儿子动了真气,自然是心疼的。
要依着她,儿子不过是多吃几个菜,这也没什么难的,况且如今家里还真不缺钱。
“你也是!丢下新婚的妻子跑到外头去,还好几个月,春君已经够大度的了。”方氏想了想又说,“你是男人,稍稍低一低头,给她个面子,她必也不会在这小事上和你计较。”
“她这个样子让我怎么低头?”郑无疾大翻白眼,“她越是这个样子,我便离她越远。看终究是谁吃亏!”
方氏听儿子如此说,彻底没了主意,在她的认知里,男人就是女人的天。哪怕这女人再强,也不能跟自己的丈夫弄得生分。
否则再怎么能干都百搭。
于是就说:“你先回去吧!我回头把春君叫过来说说她。你不许和她吵,现有我在呢,她便是做的有一半点儿不好,也有我来说她。你们两个本来就有些生,若是再吵再闹,这日子还怎么过?”
郑无疾听母亲如此说,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现在就等着看徐春君改还是不改了。
等到方氏吃完了饭又歇过了晌,才派人去请徐春君。
而在此之前,徐春君已经听紫菱把之前发生的事跟自己说了。
等到方氏身边的丫鬟来找徐春君,说:“太太问大奶奶这会儿得不得闲?若是不忙的话,就到我们那头去坐坐,太太有话说。”
“瞧瞧,这不就来了吗?”徐春君朝紫菱抿嘴一笑说,“这回的招数倒比以前高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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