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看了江隐一眼,满肚子疑虑和委屈,却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只能钻回了帐篷里。陈厝和瞿清白也打着哈欠去睡了,走前陈厝问江隐要待到何时,他摇了摇头:“我守夜。”
陈厝这才想到刚才的惊险,江隐应该是怕白雾再次蔓延过来。他举步要走,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刚才江隐出现的那么及时,他到底是反应迅速,还是本来就在那里了?
要是本来就在那里……那他和祁景的对话岂不听的一清二楚了?再联想到上次在医院祁景第一次跟他剖白时的对话,江隐好像也在门后……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不会在他心里,自己就是给祁景出馊主意的狐朋狗友了吧。
陈厝摸摸鼻子,有点尴尬的说:“那什么……刚才谢谢你了啊。”
江隐:“无妨。”
陈厝进了帐篷,看了眼祁景背对着他好像在赌气般蜷成一条毛毛虫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也钻进了睡袋里。
他这颗心真是为这俩人操的稀碎稀碎的。
也许是心情影响,祁景这次的睡眠质量不太好。一个接一个梦接连出现,回忆的碎片断断续续。
好像有一个很高的山,很高很高,有绵延入云端的台阶。
齐流木站在山下,阳光把他的脸照的明亮:“这就是万宁观了。”
李团结看着面前的台阶,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你真要上去?”
齐流木点头:“四凶魂魄自阴间逃出,此事我必须告知张宁远道长,他是德高望重的前辈,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李团结道:“可你一个籍籍无名之人,他若不信你的话又如何?”
齐流木说:“我费劲口舌,总要一试。”
李团结道:“若是他不在了呢?”
齐流木道:“我便等他回来。”
李团结:“若是外出云游,经年不归呢?”
齐流木:“我便去找他。”
李团结:“若是他死了呢?”
齐流木:“我便……”
他停顿了一下,终于无奈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团结在台阶上坐下了:“山好高,我不想爬。”
齐流木:“……”
他站了一会,在李团结眼前蹲下,认真道:“你和我说,你是不是怕他收了你,所以不敢上山?”
李团结抬了下眼皮,好像没听清似的:“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怕……”
李团结站了起来,嗤笑道:“可笑!本座……我岂会害怕区区一个装神弄鬼的老道士!”
齐流木纠正他:“不是装神弄鬼,万宁观之首张宁远道长乃是张修后人,与道家天尊张道陵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李团结打断他:“行了行了。”
他想了想,笑了一笑:“实话说吧,我不想上去,是怕把那老道士气的横死当场,因为我以前烧过他先人的道观。”
齐流木呆住了:“你……你怎能……”
李团结:“我烧了都烧了,你要怎样?”
齐流木沉默半晌,站了起来,自己一人上了台阶。
李团结冷眼看着他一级一级的爬,爬的很高了,连面目都看不清了,忽然叫了一声:“齐流木!”
齐流木回过头来,他的脸在背光中只有一个轮廓。
李团结笑道:“你不会是要向那老道告状,然后一起来害我吧?”
齐流木好像有些气愤:“你……”
但只一个字,他就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道:“我说了,只要你在我身边的时候不再害人,我就容得你。至于前尘往事,都与我无关。”
“你在这里等一等,我上山拜见了道长后,就和你回家。”
祁景猛的睁开了眼睛,他的心跳的极快,灵魂好像漂浮在体外,就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的弹出了梦境外。
李团结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看得可还有趣?”
祁景冷汗未消,慢慢坐起来,呼出一口气来:“你醒了。”
消耗了那么大的力量化形,休养生息的时间却大大减少了,祁景感觉出,他越来越强大了。也许是因为接近穷奇墓的缘故?
李团结道:“你们看见食梦貘了?”
祁景嗯了一声。
李团结阴阳怪气的说:“你这一个又一个梦的,睡的倒也舒爽。”
祁景听出点意思来:“你别迁怒人,又不是我想看你的回忆的。何况你这段记忆已经丢了七七八八,我每看一次,你也能回想起来。”
他试探道:“我总觉得,你和齐流木的关系好像不错。”
李团结哼了一声。
“那最后又为何会反目?”
李团结道:“谁知道,大概是我想一统天下,为祸人间,这古板迂腐的道士又不愿意了吧。”
祁景心想,你对自己的定位倒挺准确。不过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解释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人和凶兽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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