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天旋地转,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柔软崭新的被子上。
男人站在床边,随手扔掉被她扯得乱七八糟的大衣,又慢条斯理地解开她一直没扯掉的衬衫纽扣。
浅淡的瞳眸里像是住了两只潜伏在夜里的猛兽。
又似是她看错。
他倾身过来的时候,林循的大脑几乎空白了几秒钟。
心脏怦怦跳着,在他掐着她的腰埋首至她脖颈时,才茫然地“啊”了一声。
她刚刚的确扯他衣服了来着。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点想彻底地为所欲为,身体力行地抓住他,告诉他不是他想的那样,她才不是因为什么合适才选的他。
但他此刻动了真章,色厉内荏的林老板马上像是被戳破的气球。
一颗心都在漏气,虚的不行。
暧昧紧张的氛围在升腾。
男人灼热的手心握着她的腰,轻而易举地将她翻了个身,面朝下轻轻摁在被子上。
他随即吻上她后颈窝,唇齿忽然触到什么,顿了一下,而后试图咬开她后颈处细细的挂脖——为了穿脱方便,她受伤后穿的都是这种款式。
他眼睛看不见。
然后两只手又控着她的腰。
人类惯常用作解绳结的两样“工具”此刻都没派上用场。
他只凭唇齿,所以解得分外艰难,却又稳操胜券般不急不徐。
俊挺的鼻尖时不时蹭着她后颈。
林循睁着眼咬着唇,觉得自己脚趾头都红透了。
她忍不住伸手抓了抓身侧的床单,几乎连呼吸都停了半分钟。
直到他牙齿咬着某处轻轻一拽,颈后蓦地一松。
林循牙关咬了又咬,把脸埋在枕头里,小心地问。
“医生说……说什么来着?我要戒烟戒酒戒海鲜发物,那……用戒-色么?要的吧?我还没……那个……恢复好。我刚刚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要不改天?”
“……”
良久后。
身后的动作总算停了,他翻了个身躺在她身边,贴着她耳朵闷闷地笑。
那声音钻进她耳道里,密密麻麻地填满她耳窝。
林循脸更红了,忍不住反手去捂他嘴唇,威胁道:“你不准再笑了,也别离那么近。”
又过了好几秒钟,他才停下笑,在她手心亲了一下,又伸手扯扯她滚烫的脸皮。
“有贼心没贼胆说的是不是你?这种事能开玩笑么?”
“……”
林循只觉得自己曾经的气势和人设一点点被他撕开推倒。
这段恋爱不是明明一直都是她主导的么?
沈郁笑够了,支着脑袋摸摸她头:“行了,你刚恢复,我又不是禽兽这时候碰你,反正都等了这么多年了……就是给你个警告,你男朋友只是瞎了,不是全身残废,以后没想清楚之前别有这种毛手毛脚的举动——”
林循丢脸到压根懒得说话。
眼泪汪汪地,扭过了头。
却恰好对上他扯掉扣子的衬衫领口。
林老板瞳孔微震,悄悄抬眸看了眼他。
他兀自在那儿说话,好像压根不知道她脑袋冲哪边。
林循慢慢地“哦”了一声。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看。
很久之后,她面红耳赤地把脸又埋进了枕头里。
突然想起高一上学期。
有一次,程孟跟她说,男生们在球场打球,沈少爷因为太热脱了上衣,结果被围观了,有好多高年级的学姐都去给他送水。
程孟和班里另外几个女生一脸激动地问林循,要不要一起去凑个热闹。
她当时听她们说什么发福利,只无聊地嗤了一声,连教室门都懒得出。
当时想着,不就是脱了个上衣么?有什么好看的。
谁身上的肉不是肉。
他的肉就比别人高贵点么?
还发福利。
这边沈郁还在喋喋不休地说她:“——像上次那样装蚊子随便亲也不行,听到了没?”
林老板闭着眼,耐着性子伸手轻轻戳了戳他锁骨,严肃道。
“你才是,把衣服穿上好好说话,成何体统。”
“……”
沈郁挑了挑眉,听她语气似乎有点不悦,以为她恼羞成怒了,便不再挑衅,乖乖地把衬衫领子系好。
便又听到她磨了磨牙:“什么毛病,以后在外面冷了热了都不能脱衣服,听-到-了-没?”
最后四个字原封不动还给他。
沈郁:“……???”
空气凝滞了一会儿。
他大概思考了一个世纪她这话里的逻辑性,以及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有过在外面乱脱衣服的毛病。
但还是慢慢悠悠地点头,乖顺地妥协:“行,听到了。”
听到满意答案的林老板终于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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