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答。
雨势愈大,排不及的积水漫上人行道,在急切的脚步下溅起水花,少女的鞋袜全打湿了,双足被泡得冷冰冰。
一身湿漉的回到家,屋里没开灯,她把伞丢在一旁,脱掉鞋袜,换上拖鞋往里走。
她叫妈妈。
声音在房子里荡起回音。
外衣上的雨水滴了一路,她走到妈妈房间,拧动门把,卧室里没亮灯,她走进去,听到浴室轻缓的水流声。
滴答,滴答,滴答。
她继续走,继续走。
渐渐嗅到门缝飘出的古怪气味,好似搁浅在海滩的鱼所散发出的淡腥气。
她叫妈妈,推开了那道门。
里面的水涌出来,流动的红色液体浸湿她的拖鞋。
那是妈妈的血。
那瞬间,她仿佛听到来自深海的鸣叫。
可妈妈分明很安静,她安静地睡在浴缸里,宛如一条美人鱼,她的眼泪化作脖上的珍珠项链,身上的墨蓝长裙布满血红色的鳞片。
那些亮晶晶的鳞片从妈妈的手腕涌出来,不断涌,不断涌……
她浑身发抖,伸手去握妈妈的手,感受不到脉搏在跳,冷得几乎失去体温。
滴答,滴答,滴答。
她的泪掉到妈妈的手臂上,融进她的血液里,一直流,一直流……
/
隔天醒来,头痛得快裂开。
想不起怎么回来的,昨晚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全都记不清,唯一的印象是在学校的杂物室里跟冷羿做了。
后悔,后悔自己这么不顾矜持地跟男生鬼混,她侧眸,看着旁边熟睡的人,抬手摸上他的脸颊,从下巴轻抚到颈侧,将指甲嵌进皮肉里。
冷羿被生生弄醒,指腹抹一下痛处,微蹙着眉抬眸。鹿蓝羽不理他,掀开被子下床,只留一个背影给他。
她是有点脾气在身上,冷羿也是真挺爱她身上的劲儿。
鹿蓝羽穿好衣服出去后他跟着起床,卫生间的灯亮着,她站在浴镜前,侧着颈,手里捏着一张创口贴。
“别气了。”冷羿从后揽她腰,声线比平时温和,有服软的成分在。
鹿蓝羽在镜子里看他,那张桀骜冷冽的脸扮起可怜来也挺不赖,莫名让人生不起来气。啧,什么时候她也成那种事事看脸的人了?
她沉一口气,把创口贴盖在锁骨的红晕上,淡淡开嗓:“以后别在外面。”
他笑着在她脸颊亲一下,“好。”
鹿蓝羽打开水龙头,往漱口杯接水,顺手给他的杯子也接上,“杂物室你收拾了没?”
“收拾过了。”冷羿回她,手绕到她身前接水杯,“我上次买的漱口水呢,用完了?”
浴室里有不少冷羿买的东西,这少爷极其讲究生活品质,只买贵的不买对的。说他浪费吧,他又挺照顾她,漱口水都特意选那种粉色包装还带甜味的,说他贴心吧,她又觉得蛮多余的。
鹿蓝羽咬着牙刷,腾出手开镜柜,从里面拿出漱口水放到洗手台面,冷羿看到漱口水还剩大半,低低啧了声,“怎么不用?”
“太甜了。”
冷羿垂额睨她一眼,“我还以为你喜欢吃甜的。”
“你从哪儿看出我喜欢了。”
冷羿斜起嘴角,露出个别有深意的笑,“昨天啊,你抓着我的手指舔不停,说什么……”
“你脑袋里没点干净东西,一大早就讲黄色?”鹿蓝羽在镜子里瞪他,眼睛圆滚滚的,像只炸毛的金吉拉。
“还真不是。”冷羿跟她在镜中对视,表情正经几分,“昨晚你闹挺凶,一边哭一边嚷着要吃糖,我说出去给你买,你不肯,抱着我不让走,抓我的手指往嘴里塞,拦都拦不住。”
他说的这些鹿蓝羽完全没印象,但她依稀记得那种胸口被压住的闷痛感,她猜测昨晚是想起妈妈了,所以才会那样,至于她为什么要吃糖,是因为她小时候爱哭,妈妈总会拿糖哄她。
鹿蓝羽没把这些讲给他听,而且她也很久不吃糖了。
她吐掉漱口水,把牙刷放回原处,“你快点吧,要迟到了。”
出门后,她去馄饨店买早点,冷羿站在路边等车,裤袋里手机震动两下,有信息进来,他没看,招停迎面来的出租车。
两人在车上用了早餐,冷羿其实没怎么吃,他今天似乎格外无聊,一直盯着她看,手也始终握着她,前排司机从后视镜望他们好几眼,鹿蓝羽咬着吸管跟司机对上一眼,终于忍不住说他:“你松开我。”
他反而握得更紧。
“抓着我干嘛。”她有点烦了。
“抓着我才安心。”他说。
鹿蓝羽一怔。
没去琢磨他话里的含义,别头看窗外。
到学校前一条街,鹿蓝羽开门下车,在校外她可以跟他出双入对,但在学校她始终不想和他走得太近,冷羿没说什么,在她下车后降下车窗,看她隐在晨雾中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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