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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了下,大概身量与他都快差不多了。
一个女人,长了男人的个头。
他暗中嗤笑一声,可笑完了,思绪却顿住,又眯了眼仔细去看。
两人入了禅房,梁皇后坐到塌边,侍女关了门,跟过去,宽大的手按在梁皇后肩头,轻轻为她揉捏。
往常看到这儿,暗影卫便会撤下。
因为梁皇后若是身子不适,可能会小睡一会儿。
到底是皇后贵体,不该看的,就不能看。
可是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此刻,他跟到了禅房房顶,却没有退走。
只见那侍女按捏着她的肩膀,低声道:“娘娘辛苦了。”
男子低沉带笑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梁皇后散了发,往后靠去,闭上眼睛,懒懒应声:“既知本宫辛苦,你还不卖力些。”
“侍女”摸着她的肩,缓缓揉着往下,暧昧低语:“昨夜娘娘还夸赞很是尽兴,今晨便说奴侍奉得不够卖力,看来当真是奴的不是,应当自省才对。”
两人贴在一块儿,很快滚作一堆。
……
班馥趴在书案上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已过了大约一个时辰了。
而元君白还非常敬业地坐在那儿,左侧堆积的公文比之前仿佛更多了些。
班馥盯着他看,瓮声瓮气地问:“殿下,你不累么?”
“醒了?”元君白笑了笑,又取了一本奏折翻开,“数十年皆是如此,早已习惯了,没有什么累不累的。底头老百姓,一年辛苦耕作,走商贩卖,可能也只能攒个一两贯钱,比之他们,我这算什么辛苦。所谓食民之禄,担民之忧,正是应当。”
班馥微微一笑,轻声说:“殿下,离国有你,百姓一定会平安富足。”
“天下未定,陈国虎视眈眈,迟早有一仗要打。”元君白幽幽一叹,“若有朝一日,能平息干戈,免百姓战乱之苦,方能谈得上平安富足。”
他顿了下,摇头,又提笔继续批公文。
班馥垂着眼眸,半晌没有吭声。
元君白处理了一会儿,见她低着头闷闷不乐的模样,有些好笑:“怎么了?家国之事,自有我,不必你忧心。”
班馥道:“我一个小女子忧心这些做什么,我只是担心殿下的身子扛不住。”
她之前私下里曾问过泰安,元君白请杨太医过去看了以后,有没有说为什么没有下雨,也会刺激得他性情大变?
泰安苦着脸摇头,说杨太医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只让殿下想了想,近日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殿下倒是说没有。
这倒是奇怪了,一般来说不会如此。
班馥也细细琢磨过,后来她猜想也许是元君白那时病刚好,那段时日又十分疲累所致。
所以她现在一看他处理公务太久,都是有些着急的。
班馥劝他:“殿下,伏案已久,先歇一会儿罢。”
元君白一目十行地看着,敷衍应声:“好,处理完这些便歇着。”
班馥嘟了嘟嘴。
她托腮看了他半晌,突然想起,从前义父的舞姬同他撒娇,有时他心情好也会应了。
当时,这些美娇娘是如何做的?
班馥回忆了下,忽有些面红耳赤。
犹豫半晌,她还是站了起来,走到元君白身边,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元君白“嗯”了一声,慢悠悠地转头望向她。
此时,夕阳西下。
远处天边霞云如织,飞鸟轻掠。
女孩儿突然软了身子,往他怀中倒来。
元君白先是一惊,匆匆展臂将人圈住。
她的脸红得比窗外云霞还要好看,乌黑纤长的睫毛轻颤着,泄露着她的不安与羞涩。
“殿下,便歇息一会儿,陪陪馥……陪陪我罢……”她说完想撒娇学那些女子叫自己馥儿,可是临到嘴边,对上他幽深暗沉的眸,声音发抖,抖着抖着抖成了“陪陪我”。
饶是如此,说完这句撒娇的话,脸颊热度还是一路攀升,烫得她不敢去摸。
班馥坐在他腿上,垂眸将头转开。
下一刻,男人修长的手指却轻抬住了她的下颚,微微让她抬起脸来。
心脏怦怦地跳。
班馥对上他的眼,只见他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她的唇瓣上,竟慢慢地靠近,低头。
呼吸缠绕在一块儿,亲密地不分彼此。
将触未触的当口,太监微带尖锐的嗓音和着他急急跨进门的步子响起来:“殿下!长公主说今日猎了一头鹿,可炙些鹿肉来食,这会儿已是备好了,请殿下移步呢。”
门是大开的。
泰安说昭训在陪侍,太子在处理公务。
因此,邓显高兴过头,跨门进来就在高声禀告,却在看到那缠抱在一起的身影时,兀地一顿,着急忙慌地往外退:“老奴有罪!这、这便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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