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发作的间隙越来越短,这下连用雕刻分神也是不行了。
呜呜呜,痛死了。
她艰难地爬起来,从床脚的暗格里扒拉出一颗解药,一分为二,抖着手吃下半颗。
以她对那人多年的了解,眼下她对他还有用,这蛊毒暂时还死不了人。
吃下半颗解药,不过是再痛上一阵子,但只要熬过这阵子,之后短时间之内就不会再发作。
也不知痛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直至掌灯时分,伺候她的小宫女见她面色惨白地瘫趴在床,吓了半死,不停在耳边叫她。
长睫微颤,她疲惫地睁开眼,如被打焉了的花儿,好半晌才轻声道:“我没事,今日淋了雨,受了点风寒罢了。”
虚惊一场。
小宫女浮香连忙扶她起来,又给她喂了一杯水,问道:“姑娘,可要找太医过来看看?”
班馥摇了摇头。
太医哪是那么容易请的?
这小宫女入宫才不久,性子单纯良善,这才被打发过来伺候她们这些不受宠的美人。
她笑了笑:“劳烦你,我想沐浴,身上黏糊糊的,实在是有些不舒服。”
其他美人大多带了自家母国一同来的婢女,加上离国东宫拨过来伺候的人,院中少说也有两三人。
唯有班馥孤身一人。
虢国美人嘲笑她来自边陲小国,也不无道理,鄞国原就是一个占地非常小的清贫之地。
浮香见她境地艰难,常怀同情之心,因此照顾起来也格外尽心。这会儿,连忙应下,自出去打水。
班馥泡了个热水澡,这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雾气蒸腾,将她白皙的肌肤氤氲出娇粉之色。凝了水珠的乌睫微抬,露出一双明亮如星的双眸。
只见她突然凑近,笑问:“怎么样?我好看吗?”
浮香吓了一跳,这才反应过来,她看得出神太久,被发现了。
她紧张地嗫嚅道:“好、好看的。”
班馥夸她嘴甜,心情愉悦地哼着陌生的曲调。
浮香想了想,终是忍不住提醒道:“姑娘,方才突然下了好大一场雨,我出去打水,见到虢国美人浑身湿淋淋的,气势汹汹地朝我们房中而来,若非是她的奶嬷嬷将她扯住,这会儿应是要过来问罪了。”
班馥想起之前虢国美人那副模样,又忍不住想笑。
浮香见她浑不在意的模样,急道:“姑娘势单力薄,还是不要去招惹她为好。”
“没事的,我有分寸。”
班馥的人生宗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有人仗着身份就要她俯首帖耳,那她少不得竖起浑身尖刺去反抗一二。
安抚了浮香一句,班馥起身,刚擦干身子换好衣裳,连晚膳都还来不及用,就听见叩门之声。
小太监进来说,管事太监邓总管让姑娘们收拾一番,速到大院中集合,有事要说。
*
冷落了月余,东宫太子终于要召见她们了。
虽然按照管事太监的说法,此次只从中抽选四名美人前去觐见,但好歹也是个机会不是?
大部分人都是临时得到这个消息的,唯有虢国美人盛装出席,显然是特意打扮过一番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看来她的消息还蛮灵通的。
班馥收回视线,垂眸一笑。
管事太监邓显叫人呈上木牌,让各自取一块,如若翻出来有朱红标记,则代表被选中。
毫不意外,虢国美人第一个被选中。
班馥站在队伍最末端,到了她时,已没得挑选,她取出托盘上最后一块木牌。
她本就打算来凑个数而已,因此取了木牌也并未在意。直至前三位被选中的美人均已出列,小太监高声询问:“还有何人中选?”
人群中叽叽喳喳,互相观望。
班馥渐渐觉察出不对,她翻开掌心,木牌上赫然有一条朱红标记。
……这是什么狗屎运?
直至小太监又问了一声,她才回神,恍恍惚惚地走上前去。
小太监收了木牌,向管事太监通报美人姓名及来处,并专有一人在木牌上写下美人姓名,以作临时辨认。
眼下这些美人不过都是些选侍,尚没有正式的名分。按照离国的规矩,需得她们伺候过太子了,且被太子赐下正经名分,才会登记造册,称得上是个主子。
邓显听到班馥之名,微微一顿,目光倏地扫向她。
班馥:“……”
我有得罪他吗?
班馥迟疑地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来。
长得还算不错,但敢在背后编排殿下,就光这一条,就不配伺候殿下。邓显忿忿不平,挑剔地目光在她身上逡巡而过,随即将班馥抽取到的牌子递回给她,淡声道:“名额已满,这位姑娘留待下回再去觐见太子殿下罢。”
邓显带着其余三人离开,班馥在这期间收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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