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鸢驱马缓行,目不斜视,率先朝那豁口行去,诸家兵沿着让出来的豁口端端正正站了两排,手无寸铁,只是死死盯紧了不断畏缩的人群。
其余商胡紧随陆鸢脚步。
待陆鸢出了城门,长锐示意商队护卫捡起铁鞭走人,最后才领着家兵捡起铁鞭去追陆鸢。
出得城门,众晋阳商胡都钦佩地望着陆鸢,纷纷拱手行礼,赞她有勇有谋,胆识过人。
陆鸢却道:“你们该谢谢长锐,没有他替我撑场面,这城门怕是出不来。”
长锐身上有股行伍之人特有的气概,是商队护卫不能比的,褚昉大约也是看中这点,才非要她带着家兵随行。
“还是夫人有计谋,若叫小人处理,早就与人打起来了。”长锐听闻陆鸢夸赞,心里喜滋滋的,却由衷地说了句。
他们都清楚,果真打起来,伤了百姓,他们就别想出晋阳城了。
不止出不了晋阳城,那些商胡会被定罪,陆鸢也会被扣留,要想解决,便只有褚昉出面。这应该就是孙府尹乐见的结果。
“赶路吧。”陆鸢如释重负吁了口气。
···
晋阳府衙门,孙府尹听说陆鸢一行平安出城后,拍案大怒。
“草包!这儿是晋阳府,强龙不压地头蛇,你竟让个女子吓唬住了!”
孙府尹怕得罪褚昉,答应的事不好明面反悔,本指望借百姓拦路逼陆鸢回来求他帮忙,没想到这领头的大汉如此不中用,竟让人轻轻松松出城了。
而陆鸢竟能控住场面,没与百姓发生冲突,也让他始料未及。
看上去娇娇弱弱的一个女郎,被人围堵辱骂竟丝毫不慌?
那大汉挨骂,叫苦不迭,“那女人说她做的是天家的生意,跟当今圣上熟得很,小人哪敢得罪啊!”
“她说你就信,没见识的田舍汉!”
孙府尹又训斥几句,挥退大汉,越发不甘心,眯着小眼算计了一番,又有了主意。
陆鸢出晋阳城后,马不停蹄赶路,不成想在晋源县辖内又遭遇一群大汉拦路,大汉仍是农人装扮,手中都拿着砍柴刀,非说陆鸢一行中有人伤了他家儿子,要拿人去官府对质。
陆鸢自官道一路行来,虽偶有几个百姓侧目而视,对他们指指点点,但并未发生冲突,何曾伤人?
陆鸢要他说的详细些,大汉不耐烦,粗声道:“跟你说不着,你又不是官老爷!”
陆鸢打量他们身上透着一股匪气,手中还拿着家伙什儿,不似之前晋阳城那群人只敢动口不敢动手,大概不会轻易被吓唬住,且如果这些人真是孙府尹授意来捣乱的,必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那套话是唬不住他们的。
“你说,是谁伤了你儿子,我让他和你去官府对质。”陆鸢平静地问。
谁知那大汉不讲理,“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回头鼓动其他人,“乡亲们,把人给我拿下!”
说着就挥着砍刀冲过来。
长锐忙将陆鸢护在身后,扬手打掉那大汉的砍刀,并没伤人,其他大汉却不分青红皂白嚷嚷着:
“杀人了!”
“跟他们拼了!”
说着话,一砍刀抡在马腿上,直接将一个商胡拽下了马,其他护卫忙用铁鞭挡下他砍刀,救起商胡一命。
因着陆鸢上次的吩咐,护卫们怕伤人,只是防守,难免处于下风。
眼见这群大汉动了真格,刀刀要人命,陆鸢不可能坐以待毙,小声对长锐道:“不死即可。”
既然事情躲不过,那也无须一味退让,这群大汉存心滋事,就给他们些教训,只要不伤及性命,解决起来不会太麻烦。
长锐得了吩咐,收了许多顾虑,打起人来也更顺手,很快将几个人打趴在地,其他护卫见长锐如此,也都一改只守不攻的态势,渐渐占了上风。
一时之间铁鞭和砍刀当当碰撞的声音、叫骂声、痛呼声、马儿的嘶鸣声,交杂着在官道上蔓延。
忽然一声惊恐地喊:“杀人了!”
率先动手的大汉此时还剩几个没被打趴,闻言都齐齐停手,慌乱地四下环顾一番,最后锁定一个躺在地上不断抽搐吐血的人。
陆鸢也看了过去。那人胸前洇了一大片血,显是被砍刀所伤,抽搐几下后没了动静。
“你们杀人!”
余下大汉好像突然知道害怕了,连滚带爬地向后避去,却指着陆鸢不断嚷道:“你们杀人!”
长锐查看过那人伤口,探过他鼻息,对陆鸢说道:“已经死了。”
又对指控他们杀人的大汉道:“他是被砍刀砍死的,我看是你们自己窝里横!”
“你瞎说,是你们夺了我们的砍刀杀人的!”大汉们高声喊道。
从发生冲突的那一刻起,陆鸢已虑想过后果,最坏就是出人命,事已至此,逃避推诿都无用。
“报官。”
事情发生在晋源县,本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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