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放进火盆里,燃起橘黄色的火焰,舔过上面的字,它们渐渐变成了灰色的余烬。
日?子就这?般一天又一天过去?,王家那边始终未有动静,想?来王颐已与家里说?过。即使王夫人找过姨母再谈,但因姨母没和她说?过王颐的事,不必多?此一举。
京城彻底入了冬,曦珠仍会去?藏香居,只是会到晌午才出公府。
卫陵已入职神枢营。
每日?早出晚归,她怕撞见他,索性晚些。
可不过两?日?,青坠拿来一封信,说?是那边送来的。
曦珠不明还?有什么事要?说?的,拆开来,却是他在里面写自己这?一日?都做些什么事,见了什么人,就似把他这?日?的行程都告诉她。
才扫一遍,她就合上了信纸,照常烧干净。
翌日?晚,青坠又拿来信。
这?回曦珠没有看。到半夜,翻了好几身?,还?是睡不着?,一下子坐起身?,在床帐内发好会呆,拢了头发下床,又坐在桌前片刻,才将压在妆奁下的信拿出,借着?淡胧的月色,拆开来。
其实也没写什么,不过是说?营里没什么好玩的,一日?下来,累地半死,一回来就想?睡觉,又问她今日?都做什么了,好歹给他写封回信啊。
曦珠自然不会写,打起火折就将这?信又烧掉了。
隔了两?日?,卫陵都未再有信来。
兴许是因她没回信的缘故。
到第?三?日?晚,青坠偷偷地再送来封信。
曦珠这?下连信都没接,说?:“把信送回去?,你跟他说?,以后别写了。”
青坠出门去?,不过一会就回来了,手里仍有那信。她支吾道:“三?爷说?,姑娘若要?还?回去?,就亲自去?,我拿去?的他不要?。”
这?话蓦地叫曦珠有些动火了。
这?是不见他的人,还?要?让她时刻记得还?有他。
因而第?四封、第?五封、第?六封、第?七封信送来时……曦珠全堆到盒子里。
她本来也想?烧掉算了,但才烧去?一角,又放在地上踩灭了。
当第?九封信送来的第?二个?晚上,曦珠回来时,恰在偏门见到了卫陵。
他牵马站在门前,显然才刚回来。
檐牙下灯笼被风吹地晃动,昏昧的光也在他身?上的玄色武服上飘荡。
曦珠微微顿住,自重生起,她见到卫陵时,他一贯穿的都是颜色鲜亮的锦衣华服,不会像后来的他都穿这?样的暗色衣裳,就连头发都整齐束起。不由看向他的脸,就对上一双沉郁平静的眼。
恍惚地,她仿若看到前世的他。
很快,一道轻笑的问话让她醒神。
“表妹才回来吗?”
卫陵看向了躲避他的人。
这?都快过去?一个?月,他未再见她一面,她连他一个?字也不肯回。实在很想?,只好刻意着?时辰在这?里等她了。
如今见到她,干涸的心逐渐充盈,让他不由笑起来。
曦珠垂了垂眼。
蓉娘轻轻地推一推她,她才上前去?,朝他点了点头道:“是才回来。”
曦珠实在不愿与他多?说?,怕被看出,旁侧还?有门房处的人。
她行过礼,便带着?蓉娘朝门内走,不再看他一眼。
卫陵侧目,看向从身?边经过的她,跟着?要?踏出一步。
破空苑和春月庭同?行一段路,他还?可以看她好一会儿,但顿步间,他没有跟上。
他看着?她一步步远去?,没入昏暗里,忽然发现?无论是前世的后来,亦还?是重来这?世,看得最多?的就是她的背影。
唇角的笑渐渐敛下。
须臾,他才将缰绳交给小厮,兀自朝破空苑走去?,思量起今日?东宫诞子的事。
此时的春月庭中,蓉娘靠着?炭火烤去?腿上湿气,问起走来路上听说?的事。
青坠将表姑娘的斗篷拿去?挂,转头颇有几分喜悦道:“太?子妃晌午时诞下皇孙,国公夫人便跟大夫人进宫看望去?了,也才回来呢。”
她又说?起太?子妃和太?子只有一个?郡主荣康,这?可是当今陛下的第?一个?皇孙。
闻言,曦珠先是一怔,接而想?起上辈子太?子逼宫落败后,被囚,最终一条白绫自缢悬梁,太?子妃一族同?镇国公府卫家一样,阖府被抄流放。
皇长孙也因突生的风寒逝去?。
只有郡主荣康还?活着?。
但那时卫陵被陷害战死,北疆防线失守崩溃,狄羌南下,不断侵占大燕疆土。登基的新帝不得已,将郡主荣康封为公主,送往北方和亲狄羌。
后来。
不出半年,公主荣康客死异乡,再也没能回来。
曦珠隐隐觉得眼中起了酸意,又在升起的炭热中眨了眨眼,不由朝闭拢的窗看。
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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