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地方,小姑娘到底是不该踏足的。
“你怎么到这来了,让你哥知道不气死?”
两人站定在走廊尽头,他俯视她,话里有点兴师问罪的意味,但嘴角一直噙着笑意。
“我担心你啊,上次在你家吃饭姑姑非要你喝酒,结果你喝了之后全身都是疹子,现在忘了?酒精过敏很严重的。”
当时她全程目睹后吓得不行,看着他后来整整喝了一星期的中药,心疼的很。
所以大半夜听说他在酒吧,立刻就不顾一切赶来看他。顾逢晟跟沈谦叙关系亲密,两人是那一群世家子弟中少有的清醒人,又加上顾沈两家自来亲近,小辈们也都常在一起,沈昱宁也算是顾逢晟看着着她长大的,虽然两人只差了两岁,但十九岁的顾逢晟,真真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照顾。
有什么都纵着她。
尽管,沈昱宁一直不是这样想。
她少女时期幸而忧伤,隐秘心酸的日记本,字字句句都写满了顾逢晟。
这些事如今想来,也只剩下个吁叹。
“一段感情走到穷途末路”
不过顾逢晟到底还是喝了酒。
就在他说完那句话之后,宁玉安自己去酒柜里拿出来陈放许久的佳酿,美曰其名难得有人陪着,所以得痛痛快快喝一点。沈昱宁哪里阻拦得了,只是静静坐在一旁吃饭,看着对面顾逢晟的酒杯空而复满,重复了许多个来回。
她实在看不下去,抢先在那瓶酒就要悉数灌进他的胃里时,伸手拿了过来。
“外公,您今天真是有些高兴过了头,他下午要是有事怎么办,这一身酒气您怎么让人家工作!”沈昱宁到底是有些情绪的。
宁玉安当然也能看得出来,上了岁数但是眼明心亮,且几杯酒喝下去心里美得很,于是也想起来点什么别的话。他含糊着怪她,“昱宁啊,你这是怪罪外公不懂事?可你从前不是叫逢晟哥哥的吗,如今一口一个他他的,简直比我还要没有礼貌。”
她本来还想再反驳几句,但脑中一阵天旋地转,胃里也翻江倒海的酝酿着,她急忙起身,在下一秒就要吐出来的时候,捂嘴离开座位跑去了卫生间。
傅医生说吃了药后会有些副作用,恶心呕吐感会增强,但是为了治病,这点副作用还是可以忽略不计。
沈昱宁打开水龙头洗脸,那双纤长的手在镜子里用水在脸上揉搓了许久,最后停下时,眼里的光也终于暗淡了。
又过了一会儿,眼角有泪落下来,她伸手抹去,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笑了笑。
原来现在连眼泪都控制不了。
她有些自嘲。
“还好吗?”
顾逢晟依旧悄无声息的,站在卫生间的门框处低头看她。
这个角度,沈昱宁是仰视他的。
他容颜未曾更改,棱角更明显了,眼里也多了岁月沉淀的味道,温和持重,气质更胜从前。
“没事,刚才油烟味闻多了。”
她很快移开眼,胡乱抽了两张纸巾擦脸,而后将身子站直准备出去,但顾逢晟却还是定定的站在她面前不挪步。
“我要出去。”沈昱宁说。
他仔细看着她,眼角微红,眼下乌青严重,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即使这几天再倒时差也不会这样憔悴。
“昱宁,你哪里不舒服,我看你的脸色很差。”
顾逢晟喝了酒,衬衫上沾染了些酒气,但她却并没觉得难闻,这轻微的酒气跟他常年清冽的气质所混合,反而给他此刻蒙上了一点别的意味。
连带着,跟她之间的距离,也让她觉得有些过近。
“没事,生理期。”
她轻描淡写,让他所有还未说出的关心话语都缄默在喉。
也是,他现在连个关心她的立场和身份都没有了。顾逢晟看着她挺拔的背影,胸口一阵钝痛。
两个过去那么熟悉的人再见面,竟然也觉得如天寒遇火光,即使浑身被冻得僵硬,也是因为生怕被烫着而不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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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来接顾逢晟时,沈昱宁也正准备离开。
宁玉安慢悠悠的送两人出来,看着顾逢晟从他车里搬出一个四方的纸箱。是他在饭桌上说好的宣纸,他让特助去家里取了一趟,正好能赶得上回来。
他把箱子搬进屋,拿上外套出来。
“你这孩子,这也太多了,我写个一年也用不完啊。”宁玉安满脸堆笑着,话外还是夸他过于客气了。
“外公您才客气,我好歹跟着您学了点皮毛,总不能不交学费吧?”
顾逢晟为人处世滴水不漏,每一句话都是让别人感受到诚意和尊重。他前些日子心烦,频繁的来找宁玉安练书法。老一辈人讲究修身养性,如此才能平心静气解决问题。宁玉安久来没有人陪,所以跟他也说了许多。
他这番说辞,倒也是没法让老爷子拒绝。即使这箱宣纸颇为金贵,他也是满怀开心的收下了。
“以后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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