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宽松白裙,此刻血迹斑斑,罩着略显臃肿的腰身,肚子依旧高高隆起,死了还要向我炫耀的模样。我瞧着心烦,对准小腹顺势踹下去一脚,一脚还不够,我紧跟着又踹了一脚。她身下鲜血一下子氤出来,好多好多,瞬间就浸满了脚下瓷砖。
我后退一步,低头观赏这滩血,心情畅快无比。
“怀萧家的种,也不想想有命生吗?萧家的福你有命享吗?”
我轻声朝她开口,语气里掺着再明显不过的属于胜利者的嚣张,可惜她再也听不见了,再也没办法尖着嗓子反驳我了。
真好,世界终于安静了。
一开始我倒真没起杀心,不过以防万一还是带了工具。多亏爹地曾经半开玩笑地指点过我,绑人手脚不要用尼龙绳,要用束线带。没想到束线带当真这般好用,想及此,我甜甜笑了一下。
来谈判嘛,谈得拢,自然皆大欢喜,谈不拢,那就死路一条咯。
我脚步轻快地乘电梯下楼,准备与萧逸汇合。进电梯间时余光瞥见头顶角落的监控摄像头,我面不改色,镇定自若地维持着方才的笑容。
刚出公寓大门,傍晚凉风便吹过来,脖子一阵激痛。我伸手一摸,果然破了皮,还勒出了明显血痕,正懊恼会不会留疤,突然感觉过于空荡荡了,这才想起,血玉丢在那里!
内心暗骂自己蠢笨,抬眸便瞧见萧逸走过来,我眼珠狡黠一转,心底的小心思重新活络起来,不如将错就错……
嘴角残余的笑容迅速隐去,我抬头望萧逸,神情一下子变得惊慌失措,指尖颤抖着拽他校服衬衫的衣角,说话都说不利索。
“逸哥哥,怎么办?我刚刚推了她一下,她晕过去了,好像流血了……”
“什么?”萧逸没听明白。
“血玉……爹地给的血玉……”我顾不得解释细节,手抖得更加厉害了,语无伦次地往下说,“掉在那里了……逸哥哥,爹地发现了,会生气的,他会杀了我的……”
他目光里流露出困惑神情,此刻我在他面前,已经不仅仅是手抖了,连带着纤细身体都剧烈颤抖起来,像狂风中拼命挥动残翅却依旧摇摇欲坠的蝶。
我边说边细细喘息,声音哆嗦,气息极度不稳。
“爹地会杀了我的!”
我紧盯萧逸的眼睛,像是过度受惊般,眼睫毛不受控制地扑扇着颤动起来,眼底闪烁着极为脆弱恐惧的目光。声音里带着可怜的哭腔,我细软着嗓子求萧逸:“逸哥哥,你能不能上去,去她家里,帮我把血玉拿回来啊?”
他无法拒绝我的,尤其是此刻受惊过度的我。
如我所料,萧逸点头。他让我呆在楼下,自己孤身上楼。
从他离开的那一刻起,我便盯紧花园中心雕像上挂着的时钟,指针一圈圈转动,手机在我掌心内百无聊赖地翻转。
十五分钟,我只等他十五分钟。
时近黄昏,暮色瑰丽恢弘,天边突然飘来好漂亮的火烧云,聚集着绵延成一团火焰,将头顶天空烧灼得金灿灿红澄澄。夕阳炽烈的光芒笼罩下来,给脚下大地铺上了满满当当的金色。
过去十二分钟左右,萧逸便从公寓后方出现,踏着这层奢华至极的金箔走向我。
“逸哥哥?”
他一言不发,牵起我的手转身离开。
我紧跟萧逸的脚步,又抬头看他,清晰分明的下颌线条,英俊至极的少年面容。晚风微醺,树影婆娑,白鸽扑棱着翅膀自我们头顶飞过,风吹起他黑色柔软的发丝,夕阳余晖为他睫毛与周身都镀上一层温柔坚定的金色。
萧逸微微抿唇,眉眼间透露些许淡漠疏离,一如既往令人着迷。他一直沉默地牵我往前走,直到站在天星码头,都没肯松开我的手。
他的掌心干燥温热,握得我很舒服很安心,我便乖乖任由他牵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观摩起来。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轰隆巨响。
随即是大块玻璃往下砸落的声响,哗啦哗啦破碎一地,一股震撼热浪自后方袭来,紧接着整座轮渡码头都被牵连,震得隐隐晃动了两下,众人纷纷惊呼,勉强稳住身形,脚底似乎仍有些余颤。
爆炸!
我猛然回头:“那个方向不就是——”
萧逸紧紧捏了一下我的手指,声色平静如水。
“别看。”
他面色如常,抬眸遥望着维多利亚港缓缓驶来的天星小轮,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人群内突然窜出几声尖叫,恐慌气息瞬间弥漫开来,一阵激烈的喧哗骚动过后,大家纷纷交头接耳地讨论起爆炸来源。
不远处升腾起的蘑菇云炙热燃烧,与原本的火烧云纠缠在一起,瞬间灼穿了半边天空,烫出一片凄厉血色,好似火凤凰涅槃时的焚烧,悲壮照向人间。
真正的,残阳如血。
这片血色映得萧逸脸上微微泛起红光,平添几分锋利意味,我内心倒是突然窜出一股闲情逸致来,略带着迷地瞧他——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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