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高妙无比的机括造物循着各色轨道缓缓滑行,或者转轴,或者齿轮,或者从虚空阵法中直接滋生,或者由突然喷出的神火催动变幻形态。
一组组巨大的机括拼凑在一起,在禁法催动下,结成了新的法术造物。
堆积如山的帝钱在这些巨舰的熔炉中顷刻间化为乌有,磅礴的灵机化为刺目的光焰熊熊燃烧……巨舰的船头宛如花瓣绽放一样张开,露出里面一根根构造精密的,粗细不一的雷柱。
雷柱上,五色雷光激荡,跳跃,发出密集的擂鼓一样的雷鸣声。
虚空中,庞大的舰队军阵四周,无数星尘激荡,湮灭,化为细小的光点瞬间消失。舰阵周边百万里虚空,在顷刻间化为纯粹的、绝对意义上的真空。
唯有斗门星君的印玺高悬虚空,他咬破舌尖,一道精血印契喷出,端端正正落在了印玺上。
印玺内,一道权柄禁制被解开。
一圈圈星光从印玺中荡漾开来,方圆三亿六千万里内,被至高大天庭无上权柄禁锢,寻常人丝毫无法调动,无法碰触,甚至无法感知大道道韵活动了起来。宛如死水一样凝滞,同样寻常人根本碰触不到的天地灵机,也好似解冻的山溪一样潺潺而行。
斗门星域八千多条巨舰上的天兵天将,只觉得身体骤然一松。
他们好似在沙漠戈壁中煎熬了无数年的肺鱼,骤然回到了清澈清凉的河水中……他们身边充盈着活跃灵动的道韵和灵机,他们随意吞吐,就是大量的道韵灵机涌入体内。
这种感觉,就好像他们被无数帝钱包裹着,而帝钱正在急速的释放自身蕴藏的一切。
这种感觉。
好似‘活过来’了。
整个天地都鲜明,生动,变得‘栩栩如生’。
这一片虚空中,至高大天庭封禁的天地,被解开了。
斗门星君开启权柄的一瞬间,在遥远的至高大天庭,某一处被无数禁法、大阵环绕,有无数天兵天将往来巡逻的秘殿中,一面直径万里的巨型宝镜内,一点血色光芒开始闪烁。
一道清晰的信息从宝镜中涌出,在几个侍立一旁的高阶天官面前,凝成了一枚猩红的玉符。
一名周身荡漾着七彩星光,气息恢弘磅礴的天官一把抓住了玉符,低沉说道:“珼风天域、弭萤星域、斗门星府,斗门星君,开启自身权柄备战……嗯?他的敌人是谁?谁需要这般做?”
几名天官同时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印玺,逐次往那猩红的玉符上用印。
七枚印玺落下,在玉符上铭刻了七枚四四方方的小小印痕……玉符发出一声高亢的鸣叫,化为三道刺目的流光腾空而起,遁入虚空,落向了三处不同的存档衙门。
斗门星君动用自己权柄,开启某一方星域天道枷锁的事情被存档、备案,事后至高大天庭定然有位阶足够的天官赶去调查、问责……
巨舰的船头张开,一根根雷柱疯狂吞吐着四周鲜活起来的道韵、灵机,五色电光急速的腾挪变幻,从五行五色逐渐化为暗沉沉的灰色,最终凝成了一种充满死意的黑色。
一切说起来都很迟缓,实则就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八千多颗直径里许的黑色雷球在这些巨舰的船头凝聚成形。
被大阵封锁的铁门关中,丧刑星君化为一道流光笔直窜出,他嘶声吼道:“斗门!”
话音未落,八千多颗黑色雷珠骤然一闪,带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沉甸甸的朝着大阵封印的铁门关砸了下去。这些雷珠的速度快到了极致,弹指间就跨越了千万里虚空,逼近了那些在虚空中若隐若现、不断摇晃的旌旗。
斗门星君低下头来,笑着看了看手上挂着的十八颗佛骨念珠:“你们佛门常说,众生皆苦,唯有你们佛门弟子,才能普度众生……呵呵,这一击下去,铁门关,八大原,万亿子民,定然是灰飞烟灭了……你们,又如何能救呢?”
把玩着手上沉甸甸的佛骨念珠,斗门星君轻声笑道:“今日之后,见了这般惨状,你们每日嚎哭之时,想必你们的哭喊声都会更加的凄婉罢?”
“哎,也不知道你们出身哪一座佛寺,又是被哪位大人炼制成了这等模样……呵呵,我们却是有缘,自从那次在拍卖会上将你们拿下,已经有……有……有多少年了?”
斗门星君轻声微笑,朝着十八颗佛骨念珠内若隐若现的光头僧影讥诮调侃。
而丧刑星君已经在施展莫大的法力。
一面星光凝成的巨型战旗在丧刑星君身后腾空而起,百多条巨舰上,数千万五军府天兵天将结成军阵,将自身法力透过军阵,注入丧刑星君体内。
那星光战旗高有万里上下,汹涌澎湃,内有无量光芒涌动,磅礴的天力凝成了一柄巨大的铡刀,带着粉碎万物的恐怖气息,朝着面前轰下来的八千多颗雷球迎了上去。
丧刑星君头顶,他的官印更是腾空而起,想要催动大道,调动灵机,以天地之势补充自家军阵之不足!
只是,他被斗门星君打了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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