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种氛围中,乐颐、乐德兄弟两个,加上十几个堂兄弟,连带着卢仚这个金主,带着一群护卫和数百甲士,浩浩荡荡的闯入了乐州城的监狱。
乐氏一族,是纯粹的暴发户。年轻辈的族人不提,真正成年,能派上用场的乐氏嫡系,算上乐武坐上大将军宝座之前的那千来号族人,拢共也就这么数千人罢了。
数千人,看似很多,但是乐氏一族在镐京城占据的官职都不提了,就他们领地有六州之广,六州,下辖多少郡、府、县?每一个州郡府县,又分别有多少个官位?
所以,乐氏在自家领地中,几乎每一个成年的乐氏族人,都占据高位,甚至是身兼数职。
做得好做不好,赞且不提,反正六州之地的重要官位,都是乐家族人把持着。
比如说,乐颐、乐德的亲爹,就是乐州的征讨使,兼乐州城的副城主,兼清平坊的坊令,兼清平乐苑的采买总管,兼……
总之,兄弟两的亲爹乐合,身上兼了十几个官职,平日里出门,身边的护卫长随,都要专门抱着一个木箱子,里面装满了各色官印、令牌、驾帖、空白公文等等,否则根本周转不过来。
乐合在乐氏一族,不算是掌握了最核心权力的嫡系,但也算是举足轻重的重要族人之一。
所以,乐颐带着乐合的令牌,横冲直撞的就闯入了乐州城最紧要的重刑犯监狱。
监狱,尤其是重刑犯监狱。
阴冷,潮湿,肮脏,不吉。
最重要的是,一般这里,很少有什么油水。
所以,这个监狱的狱监,并非乐氏族人,而是某个乐氏偏房公子哥新纳的小妾的远房表兄。
是以,乐颐将乐合的令牌往这个他都懒得问名字的狱监面前一晃,顺手给了对方一个耳光:“得了,少废话,打开所有的牢房,将所有犯人放出来,公子我,要带走他们!”
那狱监呆了呆,很识趣的乖乖领命,急匆匆带着狱卒们,打开了一间间的牢房,将一个个衣衫褴褛,浑身臭气熏天,生得是千奇百怪,狰狞丑恶的重刑犯给释放了出来。
这些重刑犯刚刚走出牢门,就一个个大声嘶吼咆哮,想要做点什么。
但是数百身披重甲的,手持连环强弩的甲士往他们面前一站,这些家伙全都老实了下来。
乐颐得意洋洋的,又带着大队人马,将乐州城,还有城内各坊市的监狱,以及衙门的临时看押所内,那些死刑犯,重刑犯,轻刑犯,以及只是临时关押的小偷小摸、地痞无赖等,耗费了整整两天时间,彻底的一扫而空!
乐州城外,一处乐颐向某位当地大地主借用来的农庄外,好大的一片田地里,原本都快能收割的庄稼,被踩得稀烂。
一头头战马,撒着欢的在田地里往来溜达,时不时的低头啃几口金灿灿的麦穗。
一队一队的重甲甲士,在田地四周游荡。
田地边缘,建起了一座座高高的哨塔,手持强弓硬弩的哨兵,正站在哨塔上,冷眼朝四周张望着。
田地里,数千顶帐篷扎得歪歪扭扭,乱糟糟的挤在一起。
将近三万名江湖上有名有姓的英雄好汉,成群的聚集在营地中,晒着太阳,抓着虱子,口沫四溅的吹嘘着自己的丰功伟业。
那些从重刑犯监狱里出来的家伙,一个个大声嚷嚷自己杀七个宰八个的威风。
那些轻刑犯,则是笑呵呵的向身边的江湖菜鸟描述,自己曾经在某个夜晚,在某个富商或者地主家的秀楼里,和某个俊俏的小姐一夜邂逅的风流。
而那些普通的地痞无赖们,则是在进行友好的经验交流。乐州城里,哪家的大媳妇俊俏,哪家的小姑娘白嫩,哪家店铺的掌柜胆小,可以上门碰瓷,哪家赌场的打手凶狠,若是出老千了会被砍掉手指……
近三万‘英雄好汉’,一边吹着牛,一边目光闪烁的,朝着四面八方张望着。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从监狱或者看押所里被放出来。
但是看看这势头,似乎有点不对劲。
四周的甲士,分明是精锐中的精锐,那身上的重甲,背后的强弩,手中的钢刀长枪,全都是顶级货色,一看就不好惹。
再看看那哨塔,也都是用上好的原木,极好的钢铁构件搭建而成,坚固且美观,制式统一,同样都是顶级货色。
就连他们这两天就寝的帐篷,材料厚实,一点都不打折扣,防风防水的性能极佳,同样都是一般无二的制式货色。
更不要说……
‘咣咣咣’!
铜锣声响起,一架架马车驶来,一大桶一大桶的白米饭、过油肉,还有黄澄澄的煎鸡蛋,绿莹莹的小青菜等,流水一样的送了出来。
有人在大声呼喊:“杀千刀的泼贼们,吃饭了,吃饭了!赶紧列队,一个个吃饱喝足了,听公子训话!”
‘公子训话’?
谁还管这么多?
监狱里清汤寡水的煎熬着,有些重刑犯已经在苦牢里熬了不知道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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