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抓不住她,徒劳无功。
“苏羡音。”
但他总得抓住点什么。
“你有没有……”
苏羡音望着他的眼神很陌生,他发誓他从来没有这么没有底气的时候,此刻显然并不是一个表白的好时机。
“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
苏羡音的眼神中蓦然涌出悲哀,本该心跳漏拍的一瞬间,悲伤像是从被扎破的水球中,四面八方的小孔中顷刻间溢出来。
他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他的簇拥者之一?
她没有回答,一言不发,疲惫一瞬间压垮了她。
陈浔握住栏杆的手紧了紧,青筋渐现,眼神有一闪而过的慌乱,像呓语一般又问:“你,不喜欢……我么?”
苏羡音对他笑了笑,那笑意里有一点神秘,他已经全然看不懂了。
没有牵紧的气球反而被风扬起,离他越来越远。
他在她转身的时候,凭借本能抓住她的手腕。
“我…我好像说错话了,我的意思是,我喜……”
苏羡音打断他:“陈浔。”
她的手轻轻捂住他的嘴,掌心是冰凉的。
她望向夜空,忽然笑得像天真无邪的孩童:“下雪了。”
下雪了,陈浔。
“祝你生日快乐。”
“其他的下次再说吧,我累了去睡觉了。”她居然朝他俏皮地眨眨眼,“晚安。”
晚安,我的月亮,我的心上人。
陈浔看着她瘦小的背影消失在转角,一点点撤退出他的可见范围。
他指尖渐渐抚上自己的脸颊,仿佛那冰凉的触感还有留存。
可她却已经遥不可及了。
他好像什么也没抓住。
他望向茫茫夜色里,纷飞的白色晶莹雪花,笑容苦涩。
不知归期
陈浔起得很早, 他一夜都睡不踏实,脑子里总是反复播放昨夜苏羡音的神态。
他想要问清楚, 也想要表达清楚。
想到这一点, 他就一把掀开了被子,赤着脚走到苏羡音昨晚睡下的那个房间门门口。
房间门只有她一个人,他昨晚特意吩咐过他们不要去打扰她。
他忐忑地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他越想越烦躁,将脑后的头发拨乱,正皱着眉。
侧边另一间门房门打开了, 蓝沁探出一个脑袋来, 不顾形象地打着呵欠:“你找苏苏?她回学校了。”
“她回去了?”
陈浔的眉头皱得更紧。
“是啊,我早上看到她六点多给我发的微信, 说是学校有点事就先走了, 没跟你说吗?”
陈浔忽然有些走神,那种无法抓住任何事物的无力感深深缚住了他, 他点点头, 然后缓缓按下门把手, 推开了房门。
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整间门房间门干净整洁得像是没有人来过。
陈浔环视一眼,留意到书桌上的花瓶下压着一张纸条。
[我有点事先走了, 谢谢款待。——苏]
蓝沁迷迷蒙蒙地跟过来, 咕哝说:“你是不是又惹苏苏不高兴了, 闹别扭了这是?”
“我也不知道。”
他如果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就能像做题一样条理清晰地将满分答案写下来。
陈浔手一松,纸条轻飘飘地往下落,被风卷进桌底。
-
这天下午, 陈浔送宿醉的宋媛去机场。
她坐在后座频频叹气,一会儿揉太阳穴一会儿痛苦地皱眉。
陈浔有点儿心不在焉的,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还是宋媛扒住了他的座位,身子往前倾,指责他:“怎么说我也是陪你过生日了,怎么送我去个机场,这么不乐意啊?”
陈浔回过神来,淡淡说:“我乐意死了,赶紧送走你这尊大佛。”
宋媛朝天上翻了个白眼。
陈浔:“你也差不多行了,昨天晚上喝那么多头不痛才怪,朋友圈发了也就算了,真要喝醉啊?”
宋媛像是想起了什么,笑容里有点甜蜜,眨眨眼说:“你不懂,你这种情根受损的人怎么会明白。”
陈浔轻轻一哂:“稀罕。”
到机场门口了,宋媛哼着小曲儿准备下车,才想起什么,问:“你那个呢……就那个,苏…对,苏羡音,昨天晚上哄好没?”
正好说中陈浔的心事,他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无意识地握了握,有些苦恼:“没。”
关键他甚至不知道从何哄起。
宋媛:“不知道哪儿不对你就认错就行了,女孩子都心软,态度端正点,都不是什么事儿。”
陈浔也看出她满心满意扑在见陆迟这件事上,压根就没有真的为他分忧的意思。
苦笑了声:“行了你就别在这装大师了,赶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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