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干净的世界,没有谁能够真正承受。”
庄纬沉默,半晌,他说:“可人不是机器。”
“是啊,人不是机器,”刘安娜扯了扯嘴角,她端起咖啡杯,熟练地加入糖包,“只是很难让人理解。”
似乎想到了什么,刘安娜突然低低笑一声。她来到坐在窗边的庄纬身前,略微探身,“你不觉得,其实隋先生也是一个怪人么?”
庄纬隔着光洁的镜片看向她深褐色的眼瞳:“为什么这样说?”
“知道他毫不留情地和一起长大的发小翻脸时,我很惊讶,”刘安娜摊手,“我会认为他是一个精于计算、寡淡漠然的人。不过现在我觉得,或许他根本没把邵文津当朋友。”
她看向他:“而他认为的朋友,其实是你——”
庄纬微愣,大概女人总是更有洞察力,他其实并没有细想过这个问题。
刘安娜摇摇头,感慨:“你有没有想过,像他这样家庭非常复杂的人,身边最亲近的人是你和简小姐这样的怪人,这说明他或许本身也是这样的怪人。”
“我从未这样想过……”庄纬大为吃惊。
“我在安大略省做ta的时候,接触过一些像他这样背景的国内学生。他们就像他们的父亲一样,活的滋润的时候什么‘战狼’的话都能说,一旦面临丧失权力和好日子,什么左派右倾都不重要,下跪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全看能否保持权力的‘长治久安’,这就是向左向右的秘密,也是他们的人生态度。他们根本、丝毫、绝对也不在意——身下的人会怎么想,”刘安娜讽刺地挑眉,“人民失业,人民没饭吃,怨声载道、哀鸿遍野,他们根本不在意,因为他们的耳朵是朝上长,根本不会向下听。”
“而像隋恕,他最亲近的人是你这样的人,或许也注定了他能够和简韶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呵……至于送走她,大概也是注定的。”刘安娜发牢骚。
“这样一个能关心普通人在想什么的人,本身就是他阶层的异类。”刘安娜最后说了一句。
﹉
庄纬结束了一切回想,走到简韶的面前。
他知道,简韶一定有许多问题要问他,所以他带来了两样东西,一个是是简祈的数据单,另一个则是邵文津送来的银行卡。
这段时间一直当闷葫芦静观局势的邵文津破天荒地主动上门与他们修复关系,甚至识趣地没有提阴阳账簿的事情。他带来了林采恩的银行卡,里面是她曾托他补偿给简韶的道歉费。
庄纬知道,邵文津虽然最是小肚鸡肠,但是消息灵通,为人非常灵活。确定了韩居正被亲俄派打压得永世不得翻身之后,他自知因为父辈的原因在戴行沛手里吃不到好,索性又上门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简韶看到银行卡,不免意外地抿起嘴唇。
庄纬点了点卡面,暗示她:“他专门提过,是干净的。”
简韶心里很复杂,最终还是收下了这份赔礼。
她看向庄纬:“隋恕那边知晓吗?”
“我们暂时都联系不上他,”庄纬显出几分忧虑,“根据我得到的消息,他们被戴行沛的人弄到了军事科学院下属的一个机构,具体是哪里,暂时不知道。”
尽管这样的行径被梁桐乡的人大肆批评,但是司海齐这次铁了心要为戴行沛背书。
从邵文津那里,庄纬旁敲侧击问了问情况。一向是百事通的邵文津却有些讳莫如深。
“你别问了,总之,隋恕不会有事,戴行沛那个老不死的很想要他。虽然我一直不怎么喜欢你,不过你如果有机会离开的话,还是快走吧。”
邵文津掐灭烟蒂,神情难得严肃。
“我所知道的,书记处最近开了一个小会,这是为下一步金融工作会议做准备。这个会议的精神有几个很敏感的点,第一,它在金融改革中头一次加了‘安全’,这说明未来市场规律就不再好使了。第二,更加注重做好跨周期、逆周期的调节,这说明未来一段时间,货币超发行为将持续存在,至于市场周期和经济周期也不会再被当回事。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戴行沛提了一个非常敏感的词——流水管控。”
庄纬蹙眉。
邵文津有些惆怅,想起白白从他手里流失的钱,又怨从中来:“这辈子可不会有人像我一样给你们周转那么多钱喽!戴行沛这个老癫公,他要大力发展数字货币,最好所有人的纸币都变成一串数字,每一笔钱的流向都像小溪流一样清清楚楚。估计等他把一切搞起来,无论是谁取个万把块都要打报告,再搞点人体芯片,得——没人了也没钱了,都是他老戴头的人偶!”
庄纬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些人不仅要让普通民众老老实实,也要让那些掌握财富的人都乖乖顺顺。
“算了,也不瞒你了。”邵文津说,就在政协俱乐部事变的第二日,戴行沛带去了一本《推背图》,而宣传部长则紧随其后,带去了一本民间预言集《铁板书》。
“白羽之鸟,即为亡国之君。飞鸟撞山而死,恰如四十六象‘东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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