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男人只是抽烟不说话,张伏想起出门前莫远的嘱咐,便又多提了一嘴,省得莫远回去又闹腾。
“我刚刚看到纪文亭了,他好像比之前瘦了些,话也不多。你也别老拘着他,像他们这种艺术家最喜欢自由恣意的生活了,你这样关着他,他不舒服,你也不会畅快的。你们还是好好谈一下,然后早点办婚礼领证吧,我和我家那位还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只有说到莫远,张伏的眸色才微动,其他时候连多余的表情都是罕见的。
陆鹤南听到张伏的话,没回头,“我怎么不知道你说的这些,但是,张伏,你不懂。”男人手指微动,他掸着烟灰,语气异常平静:“他的心脏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不吃软也不吃硬,我又离不了他,实在没办法了”陆鹤南看着屏幕中仿佛咫尺就能触摸到的人,语气缠绵柔和,眼底有细碎的光掠过。
手中的烟闪着猩红的火光,随着男人的动作,烟灰落入洁白的烟灰缸,些许掉落在边缘,异常明显。
男人凌厉英俊的脸一半在灯光下,一半在阴影中,烟雾缭绕间,像是巨大的猛兽欲要沉睡,又像是欲醒来,竟分不太清
张伏听见这话只得叹息一声。
纪文亭和莫远完全不一样,根本不像在上层权贵里爬滚打过来的,倒像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细细呵护着大的,有着从书香世家长大的傲气和清高,比霜雪更冷,比夜色更凉,比青竹更韧,比星光更亮。
他爱的人啊!有着这世间最完美无瑕的面庞和最坚硬如铁的心脏。
不吃软也不吃硬,冷心又冷清。
是最最薄情的人
他很少会深思两人的关系,只要一想便有些悲哀感。
张伏也不欲多言,毕竟这是人家小两口的事,只是秉着自家爱人的嘱咐多提了一嘴。
再说,纪文亭对陆鹤南来说有多重要,他那半年是真的见识过了。
他不想陆鹤南会做出什么会让以后后悔的决定。
“不管怎么说,你关了他三个月了,也是时候该放他出门了。毕竟纪文亭不是什么没背景的人,而纪家那边也不是什么善茬,最近他舅好像听到了什么风声,查消息查到我这边来了。”对上男人抬起的眼,张伏接着说:“放心,消息没传过去。”
张伏坐在那里,腰挺得很直,表情是一贯的严肃,低低叹了口气,“不过,你要做好准备,你父母那边估计也快知道消息了。”
“我知道,不用拦,让他们查,不用管他们。”陆鹤南微微皱眉,明显是知道这事,有些烦躁,但也没让人拦着。
陆家是他做主,他和纪文亭在一起这事。不论是谁,都不能将人从他身边夺走,哪怕是他的父母都不行。
他爱的人啊!
有着这世间最完美无瑕的面庞和最坚硬如铁的心脏。
他很少会深思两人的关系,只要一想便有些悲哀感。
——陆鹤南
怎么会不值得呢!
张伏听到他这样说也并不意外,倒是说了句与此并不相关的话:“那行。阿远要在这住,我们今晚会住一晚,恐怕他会缠着纪文亭,你别凶他,否则到时候又得和我闹。”
说完之后他揉了下额头,眸中带着丝纵容,像是习惯了自家爱人的任性。
还特意交代自家兄弟收敛点脾气。
“你还是滚吧,带着你家的宝贝一起滚!我本来就烦死了,你还让莫远来折腾我,是嫌我的感情路不够曲折是吧!”陆鹤南微微瞪大眼睛,将手里正准备递给人的烟一把丢过去,没好气的说。
“明天滚,今天不行。”张伏摇头,夹住飞过来的烟,似乎是因为听到某几个字字,嘴边带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对,是我家的宝贝。
我的宝贝
“啧。”陆鹤南啧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
他清楚张伏付出了多少心思才和莫远走到一起,并让人慢慢爱上他,这需要绝佳的耐心和足够的谋算,还有,很多的包容和爱。
因为,他的爱人很谨慎,很任性,很花心
不过。
对张伏来说,非常值得。
他能感受到莫远一日比一日更多的关心和爱。
对他来说。
——那是春日深谷中足够让人溺毙的湖水;
——是清晨东方山后第一缕漫开来的阳光;
——是盛极散落在人间满枝摇曳着的花树。
所有的铺垫付出和等待,都慢慢有了积累的爱意和回应。
你说,怎么会不值得呢!
陆鹤南看到张伏二人的相处,有时候也会想。若是当初将战线拉长,慢慢攻略人的心扉,是不是现在的局面会不一样,起码不是那人一直想逃离这里,逃离自己的身边
可是啊,世上没有如果,重来一回他不强硬的话,也只是看着纪文亭同他人一起从青丝到白发。
所以,这是一个陷入圆圈的局。
不破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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