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或者……
陆莱恩压根不忍细想,找褚存熙问了好几回,是不是对方哄骗佩佩陪他玩整蛊游戏,后者发来了大哭一场的视频。
“哇啊——”
“莱恩哥诬陷我整蛊他!”
“我决定跟佩佩告状去了哇!”
陆莱恩:“……”
这时候的陆莱恩也并非觉着自己想多了。
他试着跟佩佩沟通过,漂亮的小孩支吾其词,晃动的卷翘睫毛出卖了心虚,那么一切都好似明了了。
那就是佩佩好像是自愿跟管家哥哥玩这些小把戏的。
既然如此。
陆莱恩选择了静观其变。
至于薛霈。
他本就不太拿得定主意,更何况莱恩是自己最喜欢的哥哥,时不时会慌张,对于隐瞒和坦诚,前者是不对的欺骗行为,后者又会让他害怕不会再得到哥哥的喜欢了。
这一晃眼就要过完暑假了。
计划的进度条看上去还是为零,毕竟,陆莱恩好似能感觉到奇怪,但压根就没在种种试探下怀疑到性别的层面上来。
这天傍晚。
陆莱恩外出办了趟签证,穿着身从外回来的常服,泛棕的头发撇往一侧,轻敲了敲薛霈的卧室。
里边的薛霈远远就听出了哥哥的脚步声,赤脚踩着地板,蹬蹬跑去拉开那门。
哗啦一声。
薛霈好似又长高了些,但莱恩也长高了,他费力垫脚,冷白着一张淡淡的小脸,仍是做不到平视而去。
陆莱恩弯了弯嘴角:“佩佩又长高了。”
薛霈在乎的只有别的事,这两天也没跟管家叔叔打配合,扫过莱恩手上什么也没有:“哥哥办完签证手续了吗?”
陆莱恩点头:“办好了。”
接下来几天,陆莱恩需要飞伦敦参加一场竞赛,要不是管家提了一嘴,薛霈始终不知道这件事。
后来他大概猜出来了。
那就是莱恩哥哥也在犹豫,究竟要不要去,没别的原因,无非是担心带不了他去,更放心不下他自己在家。
当下。
陆莱恩立在门外,微垂着脸,透着若隐若现的担心:“……我不在家。”
“佩佩能照顾好自己吗?”
薛霈抿着嘴唇笑道:“我不是一个人在家的。”
他不由分说地拥抱而去,下巴搁在那肩膀处,结实可靠,透着初入青春期的气息,有着介于小孩子和少年之间的独特吸引力。
“哥哥。”
薛霈顾着勇气说,“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陆莱恩的颈侧是毛绒的黑发,在外高冷范儿的小少爷,在家时不时就会脸热耳红,点了点头:“我相信佩佩。”
“每天都要保持联系。”
“知道了吗?”
薛霈当然不用哥哥提醒,他知道,接下来几天的他肯定会捧着小手表,乖乖等莱恩回消息的。
陆莱恩一回英国。
这个夏末就成了冗长的流水账。
薛霈白天都会在学习,到了傍晚,吃完牛姨做的饭,穿着青蓝色的小背心睡衣,坐在后院的秋千上,跟莱恩通过小手表聊些新鲜事。
陆莱恩:“佩佩在做什么?”
薛霈晃着腿儿,奶白的拖鞋擦过小草坪,背影和天幕结合成了可爱的风景,自己却全然不知地凑近手表说:“吃饱饭看风景。”
接着他会问哥哥是不是在复习看书。
陆莱恩:“准备去一趟琴行。”
薛霈满心只想着哥哥好厉害,临近考试也不用复习,至于为什么会去琴行,他完全没想太多。
因为在他的认知里。
陆莱恩会常去很多他没去过的地方,马场、击剑馆、演讲大厅……这些都是很厉害的地方。
薛霈又跟陆莱恩瞎聊了些,拍草坪上长出的小野花,拍晚霞,还拍做完饭的牛姨回家的背影。
“牛姨的腿好像有点不舒服。”
薛霈搁下手腕,不想拍了,想起奶奶的腿也时常不利索,顿时有点鼻酸,“她在花园跟玫瑰阿姨聊天。”
那边的陆莱恩也在忙,感觉得出妹妹心里难过,想找个地方打电话,却被薛霈婉拒了:“哥哥先去忙。”
“玫瑰阿姨好像要和我聊天。”
对话进行到这儿。
两个小孩子各自忙碌去了,薛霈停下玩秋千,安静地等着李玫瑰靠近,气质干练的卷发女人穿着运动装,近来休假,浑身散发出松弛状态。
李玫瑰微笑着问:“听说佩佩想剪头发?”
薛霈怯生生地点头:“……是。”
李玫瑰藏着好笑,忍不住上前摸摸那头长发,好像瞅着可惜似的,没忍住聊起薛霈的家乡:“那年在丹县,我和老板看到了很多留长头发的男孩子。”
薛霈不知怎么回答。
李玫瑰关心道:“如果剪掉头发会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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