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晋回来是一个小时后。
他走进房间,扫了眼柜子上的粥,已经冷了,一口都没碰过。
顾子晋的目光落到床上那个很小很单薄的背影,皱眉道:“陈秘书说你不肯吃饭?”
阮余在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后就闭上了眼睛,假装睡着了。
他反抗不了顾子晋,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抗议。
顾子晋的成长经历里还从来没人敢这样忽视他,一只手把阮余掀翻过来,逼迫他睁开眼睛,“怎么,闹绝食?”
阮余默默把头转向另一边,眼皮肿得很厉害。
顾子晋露出狠戾的笑容,“你打掉我的孩子,还敢给我摆脸色?”
阮余眼圈几不可查地变红,颤着嗓子说:“你自己说过不要的”
顾子晋一开始的确这样想,但后来他改变主意了,不过他没有跟阮余解释的必要,拿起柜子上的粥放到床边,“自己吃,别让我动手,不然你就又要去一趟医院了。”
阮余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还是没动。
他的小脾气落在顾子晋眼里只觉得可笑,明明没有反抗的资本,偏偏还要垂死挣扎。
如果阮余乖一点,他想要什么东西顾子晋都能满足他,可惜这么长时间还是没能让阮余学乖一点。
“真的不吃?”
如果阮余注意力集中点,就能意识到顾子晋的声调已经很危险了。
看着阮余一动不动躺着,顾子晋笑了笑,眼神里却没有半点温度和笑意,“好,待会儿你最好也这么有骨气别求饶。”
顾子晋转身出去了,走出门口时把袖子挽了起来。
他本来不想对阮余动手的,毕竟他的家庭医生说过阮余做完引产手术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他再折腾了,这段时间必须好好养病,后面才能重新受孕。
但顾子晋觉得不听话的宠物就该打乖点,以后才不敢再随便咬主人。
阮余听着顾子晋离去的脚步声,身体微微打颤,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要反抗顾子晋,可是在情感上,阮余真的做不到。
顾子晋连他上学的机会都要剥夺,把他变成一个生孩子的工具。
他已经一次次妥协了,没办法再让步了。
没过多久,顾子晋回来了,他手里多了个带橡胶管的漏斗,透明的管子又细又长,有无名指的粗细。
又在打什么主意
看着顾子晋手里的东西,阮余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顾子晋捕捉到阮余的反应,“知道这是什么吗?”
阮余不知道,但以前的经验告诉他,只要出现在顾子晋手里的东西,都是用来伤害他的。
顾子晋把阮余恐惧的眼神一丝不漏收入眼底,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阮余敏感地察觉到危险,身体刚做出逃跑的动作,就被顾子晋掐住脖子按倒在床上。
阮余的脸埋在枕头里透不上气,发出细细的呜咽声。
“过来按住他。”这话是对陈秘书说的。
陈秘书有一刻的迟疑,“顾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阮先生还在病着”
话音没落,顾子晋冷冷的视线像刀子般投了过去。
陈秘书硬着头皮上前按住阮余的双手,阮余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他歪了歪脑袋,眼里显露出一丝微弱的求助信号。
陈秘书虽然心疼阮余,但没办法松手。
他用很小声又怜悯的语气说:“阮先生,你不该跟顾少对着干的。”
看着朝他走来的顾子晋,阮余身体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就像冬日里被寒风卷起的枯叶,连带着陈秘书都不忍心起来。
顾子晋没有计较陈秘书脸上不该出现的仁慈,语气平和地说:“既然你不想自动手吃饭,那我就亲自喂你。”
细长的塑胶管插进脆弱的喉咙里时,阮余单薄的背脊猛地弓了起来,手指深深陷进床单里,眼泪不受控制涌了出来,像断了线的珠子从脸颊滚落。
陈秘书差点抓不住阮余,对上顾子晋的眼神后,狠了狠心加重力道按住他。
随着那根管子越插越深,汹涌的胃酸直冲上喉咙。
阮余冷汗直冒,疼得动不了,他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可是嗓子里一个音节都吐不出来。
陈秘书知道他在求饶。
他看向顾子晋,顾子晋脸上没有一丝心软。
顾子晋铁了心要教训一个人的时候就不会中途罢手,他拿起柜子上那碗凉掉的粥,慢慢倒进漏斗里。
冰凉的粥灌进胃里时,阮余濒死似的颤抖了一下,他的意识仿佛抽离了,顾子晋的脸在视野里变得涣散重影。
指甲挠着被单的声音在死寂的气氛里显得很刺耳,陈秘书有些看不下去:“顾少,阮先生应该知道错了,不然放过他吧。”
顾子晋看着阮余痛苦得快要破碎的模样,有那么一刻的心软,他正想着收手,身下的阮余恍恍惚惚的说了句:“陶束,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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