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似乎很低落,“我一枝一枝选的。”
顾鹤垂着眼睫,近乎冷淡地缄默着。
好一会儿才似叹了口气,说道:“我对花粉过敏。”
贺云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半响才说了句「抱歉」,声音沙哑,近乎哽咽。
刚才在等他的时候,头一次被人撵走还没来得及产生什么不快,虽然有些不符合他身份的难堪。
他仅仅握着方向盘漫无目的地开着,路过花店的时候恰好开始下雨了,于是下车买了束花又折了回去。
顾鹤有些诧异他的态度,不但没有问他,还稳稳当当地把自己送到相亲地点,算了,也与他无关。
看到你和别人在一起,我会疯的
只是,他似乎是忘记了看手机,那位朋友似乎也是对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很是不满意,在他下班的那个点就已经发消息表明了歉意,说能不能下次再约。
伴随台风的来袭,气温骤降,凉进肺腑的雨笼罩着每一个行色匆匆的路人。
透过玻璃看去,天已经暗得完整,路灯斜斜地照着细密如针的雨,绵绵无尽。
忽然他的视线被一对母子吸引,母亲撑着伞,卷着裤脚,脚下踩的是一双小白鞋,可惜这种天气早就被雨水浸湿了。
而她身边的小女孩穿着小雨衣,脚上穿着一双可爱的彩虹雨靴,忽然抬脚,脚丫子将小水坑的水踩得四处飞溅,她妈妈的小白鞋也遭了殃,然后咯咯咯地笑起来。
她的妈妈似乎并没有责怪她。反倒是报复性地也踩到了旁边的小水坑。
就这样一来二去,两个人脸上的笑容洋溢满满,小女孩还张开双手去接掉落的雨水。
是纵容,是宠爱,是旁人无法触及的温暖。
顾鹤明白,当初接到u盘的那一刻就已经明白。
贺云屺说得没错,他们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站在对立场上甚至可以称之为仇人。
他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铁石心肠,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清醒理智。
他应该恨的……
“顾鹤!”
他茫然地抬眼看着对方,然后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站在里雨中。
头发被雨水淋得乖顺了很多,柔软地贴着额头往下淌着小水珠,鼻梁痒痒的,淋湿的衣服水蛭般贴着背脊,那种冷腻的感觉让他有些不舒服。
看来,他依旧不喜欢下雨天。
贺云屺望着他的模样,知道了对方放了他的鸽子。但当他站在雨中的那一刻,浑身上下的血液似乎都凝固静止了。
就那么喜欢那个人吗?
他的胸口堵塞得难受,他那么小心翼翼捧着的一个人竟然被如此对待!
“你、”
接着,顾鹤被堵住了嘴。
一时间又被温热拉回了现实,两个人心乱如麻。
他知道贺云屺误会了,但是,他们之间本来就是陌生人,所以没必要有多余的解释。
他不知道怎么结束的那个猝不及防的吻。但他的大脑似乎忘记了指挥身体上的行动。
……
这次也是贺云屺送回来的,这都第几次了?
“谢谢,以后不麻烦了。”他语气淡漠地说完这一句,就下了车,甩手关上了门。
他的身上身上很冷,尤其是膝盖,冷得发痛。
是后遗症,一到降温就会发作,更别说他还任性地淋了场雨。
还好冰箱里还有昨天在便利店买回来的速食,他把盒饭放到微波炉里加热,定好时间后进浴室洗澡,狭小的淋浴间水汽四散,暖气包裹住了他。
可惜洗漱完毕后也没有了胃口,微波炉里的食物再次回归冰箱。
于是索性就阖上眼睛,但又怕自己今晚做梦,又起来吃了一片安眠药,最后关灯睡觉。
窗口的光熄灭了。
楼下的贺云屺坐在车里,看着灯灭了,料想他睡觉了,慢吞吞地将脖子靠后仰,闭眼眼睛,黑暗中的人似乎格外脆弱,身上无端透出一股孤寂。
闭上眼的一瞬间又浮现了顾鹤的那双写满了明白拒绝的眼睛,心中的口子似乎被迫撕裂又撒上厚厚的一层盐,他多想伸手想捂住那双眼睛。
他不敢轻易敲门,只从车窗玻璃里默默看着,回去后比平时都好睡些。
好在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贺云屺脸上时,他动了动早就僵掉的脖子,干涩的眼睛似乎一晚没合上,眼底的红血丝不难看出他的憔悴。
已经早上了吗?
闹钟的震动把他混沌的思绪拉回来了几分,按掉手机,捏了捏鼻梁缓解了一下疲惫。
接着按照日常流程先去给顾鹤送份早餐,然后再开车去公司。
第二天顾鹤就调整好心态重新上班了。
正好隔壁市有一项工作需要他协助。所以下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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