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病怎么样了?”顾鹤的手摩挲着杯子,很显然他不太懂怎么去关心一个人,有些尴尬。
我好像生病了
“挺好的,医生说我最近情绪稳定了很多,可以继续保守治疗。”程梓暮浅笑,语气轻松得让人觉得得病的不是他,只有顾鹤看得出他眼底的悲伤和心如死水。
他查出乳腺癌的那天刚好遇上顾鹤,现在回忆起来也很是狼狈。
顾鹤兼职回校的路上,墨蓝色的天干净得没有一朵云,月亮躲在云层不肯出来,整条小巷的路灯也是时好时坏,闪烁了几下就罢工了。但毕竟是接近w大,小旅馆开在巷子里的那些招牌灯就变成了路灯供人看清前路的方向,这条道也是近道。但唯一的路口现在站着两个身影,一个女的指着个高瘦的男孩儿破口大骂,那个男的好像有点眼熟。
“程梓暮!”
顾鹤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但是听到名字的时候愣了一下神,程梓暮,不是他的新舍友吗?怎么会在这?
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女人刻薄地嘲讽道:“你以为对他摇了几年屁股就觉得自己能拴住他了,你终究是一个男人,他再玩几年也无所谓。但是他始终会拥有一个正常的家庭,自己的儿女的,这一切都是你给不了!”
女人喷着精致的香水,拎着好几万的包包,踩着六七厘米的高跟鞋嘴里却一直吐着污秽不堪的谩骂,在这巷子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就算如此,那个人也不是你。”程梓暮无论是谈吐还是举止,整个人的身上都散发着为人处世的温柔,对于那些不堪入耳的话选择丢弃。
女人毫不留情地扇了他一巴掌,火辣辣的脸上迅速留下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肉眼可见女人几乎是用尽了全力,“你还真是贱啊,死乞白赖了他这么久,那是爱吗?你的存在只会让他的人生变得不光彩,你永远都是他的污点!”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可有无话可说,垂着眼帘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你不觉得恶心吗?他们家收养你,你就是这样爬-床报答的?”女人涂着鲜艳的指甲就想上去挠破那张脸,却被一道声音吓愣住了。
“说够了吗?麻烦让让,挡路了。”
她缓缓地回神,看到一个黑发少年,琥珀色的眸子透着警告和森然的戾气,不含半点笑意,像淬了一层冰骇人得很,这种巷子里出来的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人,还以为是这里的混混,脸上闪过紧张之色。
然后她嘴里咒骂着什么匆匆地踩着高跟鞋离开了,高跟鞋的响声一步一步仿佛捅入程梓暮的心脏,剧痛无比,声声刺耳一寸一寸地将那破碎的心脏捅得稀巴烂。
程梓暮的眼眶越发酸涩,他的手机响起来了,低头的那一刻眼泪悄无声息地滴落在裤子上,努力平缓了声音,吸了吸鼻子,“阿然、”
还没等他说完那边就沉着语气,“程梓暮,你有完没完,错了没,错了就自己回来,我还要睡觉。”
我好像生病了。
这句话像一根鱼刺锋利地卡在喉咙,不得动弹。
“你没事吧?”顾鹤把地上散落的纸张捡起来递给他,是医院的病理诊断书。
“抱歉。”
顾鹤看到的是一张黑眼圈重的脸,眼睛浮肿布满血丝,很是憔悴。
他其实是个很慢热的人,对待不熟的人态度向来冷淡。但是这个又恰好是他室友,有些尴尬地开口,“你回宿舍吗?”
程梓暮抿唇点点头,顾鹤比他高一点,跟在他的身后,恍惚中有一种被保护的错觉。但是黑暗处却又一个摄像头拍下了两个人的背影,也许是灯光的迷糊和角度的问题,两个人挨得很近。仿佛程梓暮抵在顾鹤的后背寻求安慰。
回到宿舍,程梓暮对他坦白,说自己的性取向是男的,对他隐瞒了这件事情希望他不要生气,顾鹤没有生气,喜欢谁是每个人都有的权利,别人无权干涉。
程梓暮希望他帮自己保密,虽然说已经是新社会新风气了,但还是有很多世俗的眼光戳人脊梁骨。但顾鹤并不歧视,他从小就是各种场地干活儿待过的,什么样的没见过,显然过度惊慌的人需要得到一定的承诺才会稳定下来,顾鹤答应他会帮他保守秘密。
程梓暮他是个gay,他的父亲也是个gay,活该被抛弃。所以他天生就不是一个性取向正常的人,遗传的基因明明白白地刻在了血骨里。
他是他们眼中的怪物、变态。
他说,“说来也可笑,可能是老天看不惯我这种取向的人,非得给我安排个什么角色才行,你说我是幸运还是倒霉,1的概率都能被我遇上,活该得了乳腺癌。”
他是今天会议结束后突然晕倒在卫生间,被一位同事发现送到医院的,经过诊断才知道自己生病了。
他和收养他家庭的儿子偷偷在一起了八年,没有公开的那种,高中的时候在一起的。
养母是个完美主义,控制欲极强,养父更甚,他们把他领养回来只是让那个少爷多一个玩伴,准确的来说和阿猫阿狗没有区别。因为当初卞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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