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家人围桌用饭时,穆阎特意命人请出了表弟的牌位。
痛饮下几杯后,穆阎心下美快难当,端着酒盏朝翘头案上的牌位敬了敬,喜道:“表弟在天有灵,看到济文济武有今日,也该欣慰了!”
穆济文穆济武兄弟俩见状,也忙端着酒从椅上起身,朝着北面的牌位跪下,敬爹爹一杯,同时也说了几句悼念的话。
看着这一幕,菁娘与穆庾氏不禁低头抹泪。只是边掉着泪,脸上却还挂着喜悦。
寻常日子穆庾氏碍着自己孤孀的身份,都是命人将饭菜送去自己的小院儿里用。今日若不是有如此大喜,她也断不会来膳堂与大家一同用饭。
菁娘怜她孤寂,再次劝说她以后多来前院儿走动,穆庾氏只敷衍的应着。
见这好好的气氛突转伤感,穆景行有意调节,便指指穆济文穆济武,大声道:“今日你们兄弟俩荣升将军之位,咱们定要不醉不罢休!”
“好好好!我亲自给三位哥哥满酒!坐好坐好。”佩玖也适时附和,说着便起身执起酒壶。
被这么一闹,穆济文穆济武兄弟俩瞬时便从先前的沉郁心情中缓和下来。坐回椅子里,穆济文笑着挑衅道:“喝就喝!大哥是不知,这半年来我们兄弟可不是只长了力气,酒量也是长进了不少呢!”
“是啊是啊,玖儿快来给哥哥们满上!”穆济武也吆喝道。
佩玖忙得不亦乐乎,穆景行只笑笑没再说什么,目光却随着佩玖的步伐而动。
佩玖先为穆家两位新晋的“功臣”满好酒,这时看到穆伯伯的杯子又空了,于是又去帮穆伯伯满,最后才来到穆景行身边。
穆景行手里握着那只空杯,佩玖翘起唇角伸手就去他手心儿里取。不知是有意还是失神儿,穆景行竟没松手。佩玖捏着杯沿夺了两下没从他手中夺出来。
蛾眉微蹙,佩玖将酒壶往穆景行的手边一镇,镇得那架在碟子上的玉箸都跳了跳。既而气呼呼的道:“大哥自己倒吧!”说罢便回了自己的位子坐下。
穆景行淡噙笑意瞥她一眼,却也未说什么,只顾自拾起酒壶往自己杯中倒去。他倒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莫名喜欢逗弄她,惹她生气了,事后再慢慢哄回来。
“玖儿!不可没规矩。”菁娘瞪了佩玖一眼,表面是有些气,内心却又暗暗高兴。
妹妹敢在大哥面前肆无忌惮的使性子,这恰恰表明了兄妹感情不错。其实孩子们小时的那些玩闹,她这当娘的又怎会看不出?好在如今都长大懂事了,兄妹之间也日渐亲厚起来。
见夫人诘责佩玖,穆阎笑着劝道:“不要对孩子们太过苛刻。”
这话却被菁娘淡笑着截了去:“孩子?妾身看呐,将军这是过糊涂了!景行去年便及冠了,如今都是户部侍郎了!济文济武也当了将军,樱雪再有个把月就要出嫁了,”
说到这儿,菁娘看看亲女儿,笑嗔一眼:“玖儿去年也及笄了,如今碧玉年华,也要留心着择个好人家了。他们哪里还是什么孩子?”
“这么说来……倒是我老了?”穆阎笑笑,自嘲一句,接着又饮一杯。
席间兄妹或畅快或羞怯,嘻笑调侃。只穆景行的脸,在先前那句时就蓦地阴郁了下来。
穆阎放下空杯,恍然想起夫人先前提及为佩玖找人家之事,便道:“夫人放心,樱雪嫁出去了,自然就到玖儿了。我定会留意身边,若有合适人选……”
话未说完,穆景行插言道:“父亲,此事不如交由儿子去办。父亲挑人是以长辈身份去交流,自然难以深交将人看透彻。儿子与同辈中人往来频繁,更易辨别品行。”
穆阎转头看向儿子,虽认同儿子的提议,但也不免有些意外。穆景行可从来不是个爱揽事儿的,当初为樱雪挑人时,他便让儿子留意着些身边,可儿子根本不理这档子事。
“大哥也这么急着想将玖儿嫁出去?”
穆景行闻声转头,对上佩玖一双漂亮的杏眼,显然她有些不满。可他无法向她解释,他正是不想,才会如此说。
若他不主动揽下来,怕是不出几日,父亲又要将择婿消息放出去,京城人尽皆知了。就如樱雪那时。
饭毕,佩玖回了汀兰阁。回屋没多久,门房便通过香筠传话,说是上回姓姜的那位画师求见。
佩玖毫不犹豫的便吩咐:“让门房将人给打发了吧。”
“是。”香筠领命退下。
要说头些日子,佩玖确实想教训教训姜翰采。可自从听到他被人打了的消息后,她便爽快了。天道好轮回,何需她出手?恶人自有天收。
没多会儿,香筠又回来复命。
“小姐,奴婢原是想亲自去将人给打发了,可谁知那个姜公子听到小姐不肯见他后,立马又改口去求见樱雪小姐了!”
佩玖:“……”
她早该想到这个姜翰采是个难缠的,上辈子便是为了亲近于她,花样层出不穷!只可惜上辈子的她一念天真,吃了这套。
“香筠,你去樱雪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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