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了下,穆景行走了过去。宴席刚散,他猜不透穆樱雪因何事不开心,但樱雪绝不是个无病口申口吟的性子。
穆樱雪坐在秋千上,走至她身前,穆景行温言关切道:“你这是怎么了?”
“这话倒是樱雪想问大哥呢,大哥这是怎么了?”
穆樱雪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劲儿,话里也明显透着怪异,穆景行眯了眯眼:“你此话何解?”
“呵呵。”穆樱雪冷笑一声,仿佛并非是对着自家人的语气,“大哥表面上待玖儿比过去好了太多,有时连我这个亲妹妹都忍不住心生醋意呢!”
穆樱雪稍作停顿,目光冽冽的望着穆景行。她这话显然还有后文儿,穆景行也是有些来气:“你到底想说什么?!”
“可是打死我也不敢相信,前些日子京中污蔑玖儿的流言,竟是大哥指使人去做的!”穆樱雪终是将先前在巷子里偷听来的,说了出来。
没错,就在她想唤住穆景行时,穆景行出了大门,于是她跟了出去,结果却看见了穆景行与赵老板的那一幕。
只可惜当时她藏身太远,二人对话听不真切,只在抑扬顿挫的高音量时,才勉强听见几个关键词。而这几个关键词串联起来,她便理解出了这个意思。至于前因后果那些旁的,她是一概没有听到。
穆景行与妹妹就这般冷着僵持了片刻后,他终是眉头一皱,用命令式的语气言道:“这些话,不许对玖儿讲!”
他知道穆樱雪这是没有听完全,不过这些暗里的事她听到的越少越好,误会便误会了,他不会详加解释。
“呵呵,”穆樱雪再次冷笑,笑着笑着,眸中便噙起一汪泪泉:“大哥,你若真的讨厌玖儿,便还像过去那样背着父亲母亲斥责她,欺负她,都可!可你为何要这样?表面待她如亲妹妹般,背后又去败坏她名声……你可有想过她知道了会多难受?”
“噢,对了,”樱雪苦笑,“你当然不会在意玖儿有多难受,你想看到的便是她如此。”
穆景行无意多做解释,一副前所未有的冷面孔对着穆樱雪:“你既知道她会难受,便守着这个秘密吧。”
说罢,穆景行转身朝自己的玉泽苑走去。
回了玉泽苑,恭六已在房中等候多时,一见大公子回来,便乐呵呵的说道:“公子,圣上今日赐下的贺礼中,除了给老爷夫人和小公子的,还有一份儿是特意给您的!您猜猜是何物?”
穆景行肃着一张脸,此时哪儿有心思管这些,只强压着内心冲动,保持着最后的冷静说了句:“下去。”
恭六却是个不善于察言观色的,只当公子是猜不出心烦,便也不敢卖关子,立马转身将先前端详了半天的一方宝砚抱了过来,往公子眼前呈了呈:“您瞧,是金砚哎!圣上说上回去御书房时,您盯着他的墨宝看了半天,赞叹那墨迹里竟有星星闪耀。这回圣上便体贴的赐您一块!”
本以为穆景行会感念圣恩,却不料他猛的自恭六手中夺下那块金砚,使尽全力往地上一摔!那玉石托底儿连同砚台本身,顿时碎了个满地!
纵是恭六阅事无数,此时也惊的说不出话来。御赐之物,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公子竟然摔了!且不论这东西有多珍贵,即便是个废物,它是御赐的,那就得当宝物供着。
就在恭六还没恍过神儿来时,穆景行又朝着他脸吼了一遍:“下去!”
“是……”这回恭六不敢再嚒叽半刻,转身便退了出去,捎带着将门也带上。毕竟公子此时在气头上,谁闯进来那都是往枪口上撞。
穆景行抬脚往里间书房走去,脚踩在那些碎玉和墨渣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声响。可他此时也只如半个行尸走肉般,听不见这些。
樱雪对某些事虽只一知半解,却也间接点醒了他。
他怎会讨厌玖儿?正如樱雪所言,他已待玖儿好过亲妹妹。
可他真的是全心全意对玖儿好吗?若是真的为了她好,如何会放任她身败名裂!即便赵老板那边出了岔子,他也不是真没别的法子补救。
而他没有去做。
为何?
穆景行的左手撑在书案上,右手则捂在胸口处,神色狼狈。摸着良心拷问自己,到底是为何?!
他不敢相信,但心底却有个声音在回答他:‘因为不想再有人向玖儿求亲。’
猛地一下阖上双眼,他不想接受这个答案!玖儿是他的妹妹,若能嫁个好人家该是一个当哥哥的深感欣慰之事,就如有人向樱雪求亲时!
为何玖儿不一样?为何他不忍看这个妹妹出嫁……
转眼,到了穆济文与穆济武回京的日子。这日一早,京城的百姓们自发来城门处迎接。
说是自发,自然少不了德海茶肆的功劳!
这些日子茶肆里的说书人,没日没夜的讲着北境战场上的故事,原本就是些战士们骁勇厮杀的场面,可经说书人声情并茂外加润饰的这么一说,顿时让京城这些闲人们感激不尽!
这才纷纷感悟到,原来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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