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觉分外难舍。
又念叨了一会儿,佩玖觉得戏唱得差不多了,可以回了,便起身对早已等在一旁的穆景行笑道:“大哥,去那边给爹娘求个安康福,然后咱们就回家吧。”
“好。玖儿我扶你。”见佩玖跪得腿麻了,站起时晃了几下,穆景行忙伸手扶上她去往她所指的方向。
兄妹两人相搀相携,言笑晏晏,任谁看了也是一幅血脉相连嫡亲有爱的画面。
这厢顾青栀乘着小船靠了岸,见杜茂远已在岸边等他。
虽说他们与佩玖同是从湖心而归,但因着东湖东西长、南北短,故而在东边靠岸的他们,比北边靠岸的佩玖要慢上许多。
见顾青栀下了船,杜茂远急切迎上去诘责道:“青栀,你今日为何如此莽撞行事!可知你让我有多心寒?”
他所指自然是顾青栀不请自来,可顾青栀并不知自己是不请自来,听了这话不明所以。加之自己收了穆公子的扇子本就心虚,便自动默认杜茂远是在怨他画舫时对穆公子过于热络。
所以,他以为杜茂远吃醋了。
遂也怨道:“方才在画舫时你对佩玖姑娘百般殷勤,眼含贪慕,如今竟怪起我来?呵呵!今日亲眼见到了我竟才知佩玖姑娘花容雪肤,生得一幅好相貌,远不是你之前诓我的姿质平平!既是你处心积虑所寻的良配,不如你我就此了断,我也不敢再耽误兄台的前程!”
说罢,顾青栀扭头上了等在一旁的驴车,疾驶而去。只余杜茂远一人愣愣的立在原地,看着那辆车背影消逝的方向。
晚上,顾青栀在房中捧宝贝似的端着那把折扇,反复揣摩穆公子赠扇的用意。
阮籍的这首咏怀诗是赞叹男色与男风的,难不成穆公子早便看透了他与杜茂远的关系?那这首诗又是他何时写的?一早便备好的,还是撞车之后见过他才写的?
想来想去,乱麻一般,顾青栀觉得以自己的头脑也想不明白了,于是上榻睡觉了。
这晚,他做了个很特别的梦。
梦中是杜茂远与佩玖的大婚,他伤心绝望的背离喧闹的送亲人潮,独自来到东湖边。那泛着粼粼波光的湖面,好似蕴藏了世间最清透最纯净的一个世界,不知不觉,他缓缓抬脚……
便是此时,一双有力的温热大手一把将他牵住!他转头看去,是一张足以融尽天下冰雪的笑颜。他顿觉如沐春风,生机盎然。
那不是旁人,正是穆家大公子——穆景行。
自这场荒唐的梦中惊醒后,顾青栀连夜在素扇上题诗一首,写的乃是一首越人歌。
“今夕何夕兮,藆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翌日天亮,顾青栀命小厮将这把折扇送去给将军府大公子。
然而将军府的主子岂是随便一个小厮能求见的?门房将折扇拦下,小厮再三叮嘱务必送去大公子房里。
门房正欲去送,却见香筠过来。
“这是什么?”香筠明知故问的指了指那扇子。
“是顾家公子送给大公子的东西。”
香筠又道:“噢,大公子不是去早朝了吗?听说下了朝直接去衙署,今晚还指不定能否回府。这样吧,你把东西交给我,我们小姐中午会去给大公子送饭,正好顺手捎去!”
门房一听自然是好,便痛快的将折扇交到了香筠手上。转头香筠就将此呈给了佩玖。
小书记内,佩玖展开扇子看过后,不禁口中啧啧。心道这个顾青栀这么容易就上钩了?
枉她上辈子做了这二人‘旷世爱情’的牺牲品,还以为这爱情来得有多汹涌有多牢靠,想不到竟是如此不值一提。
佩玖越发为上辈子的自己感到不值。与杜茂远的一段孽缘前后拢共一年,却足足影响了她的一世!
想着想着,佩玖不知不觉的流起泪来,既哀悯自己的过去,同时也暗暗发狠!今后不论杜茂远有何苦果子吃,都怨不得她。
“吱嘎”一声,小书房的门开了。
这间小书房是穆阎专为佩玖和樱雪两个女娃准备的,故而佩玖有些意外谁会此时进来。所幸她背对房门,有足够的时间将扇子藏进袖内。
只是急慌慌的将折扇塞好后,脸上的泪痕却被佩玖忽略了。转过头时,佩玖先是望着来人一愣,接着便甜笑唤道:“娘,穆伯伯。”
穆阎看到佩玖那挂着泪珠儿的粉嘟嘟脸蛋先是怔了怔,接着侧头看看菁娘。有些话该当娘的先开口,才更妥帖些。
菁娘自然也发现了,急急往前走了几步,蛾眉微蹙着捧起佩玖的脸:“玖儿这是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
“是不是景行?!”穆阎眉头紧拧,厉声催问道。如今府里的五个孩子只余穆景行和佩玖,下人再怎么离谱也是不敢给主子气受的。他自然而然的只能怀疑穆景行了。
佩玖摇摇头,赶忙拿帕子擦了擦泪,岔开话题:“娘,穆伯伯,您们找玖儿可是有事?”
穆阎看看菁娘,示意由她来说。然后自己则走到多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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