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跟头,一次次的另起炉灶,接着继续栽跟头!七年多下来,佩玖也认了。她明白自己无法靠着嫁入高门这个捷径,在京城这块地界扎稳脚跟儿。
如今,整个人没入这寒凉透骨的池水里,佩玖才终于看清:这些年来,不过就是她一厢情愿的瞎折腾!
娘一直过得极好,穆府从不是什么火坑。继父穆阎虽有“沙场阎罗王”的名号在外,但私下里待娘却是温柔体贴,无微不至,更不曾因带娃填房的身份就轻茂半分。
而大哥穆景行,虽自小便有些苛待佩玖,但待继母却始终敬重有加。特别是在佩玖出嫁的这七年多,穆家上下和和美美,其乐融融。
眼前闪过这些画面之初,佩玖心有不甘。她这一辈子都在为接娘出穆府而拼搏,到头来竟发现,她才是最不让人省心,最多余的那个!
但最终,佩玖释然了。娘过得安然,她才可以了无牵挂的走。连同这三嫁的恶名一并带走。
然,直到咽下最后一缕气儿,佩玖才明白,她活着时业已耗尽了一生的背运,死了反倒撞了大运……
她竟重生了!
重生回及笄之年已数日的佩玖,在经历了震悚、质疑、困顿、茫然之后,日渐冷静下来,开始学着接受这不可思议的新生。
难得老天眷顾一回,光是接受还不成,她得驾驭!驾驭好这一辈子,不让自己再白活。
首先便是要从及笄这年的人生转折着手。上辈子她急于利用嫁人这个跳板儿让破家重圆,然行差踏错一步便祸患无穷,进入了和和离离的恶性循环,非但未能重拾和乐,反将一生搭了进去。这辈子,她定不能再指望这条不靠谱的歪路了。
佩玖决定这辈子要踏踏实实的呆在穆家。既然娘在这里呆的安适,与其急着将娘接出去,倒不如先将心思放在找寻亲爹上。以将军府的实力跟便利,留在这儿反倒更有利于她的计划。
念及此,佩玖也意识到自己应主动改善下与继父、继兄的关系。继父尚且好说,待她始终不错。可继兄穆景行……
罢了,他狂任他狂,她自用心讨好便是!二十的人了,还能像小时候那般砸她饭碗儿不成?
正游思枉想之际,香筠推门进屋,看到仍在床上躺着的佩玖,香筠提醒道:“小姐,日上三竿了……”
佩玖转了个身儿,面朝外侧,端着颇显无语的香筠笑了笑。这是自她随娘进了将军府后,便被穆阎安排在她身边的小丫头。佩玖四岁半进府时香筠也才不到六岁,那时根本伺候不了她什么,只能算是陪着她一起玩儿大。
那时穆府之所以会有这么小的下人,是因着香筠的娘原也是府中下人。
当年香筠她娘不知怀了谁的孩子,一直以棉布裹腹,直到将孩子生下的那日,众人才知她不是长久谎称的涨腹,而是怀了身孕!
产子后的香筠她娘,未及开口说半个字儿,便因长期裹腹积聚下的症状造成血崩,走了。
奴籍的孩子仍是奴籍,香筠自然而然就成了将军府里最小的下人。
说起这事儿来,得亏自两年前原配夫人病逝后,穆阎将军便长年征战在外未回过府,不然难免无人疑心这孩子是他的种。
佩玖一脸懒怠的撑起些身子,想到上辈子香筠跟着自己陪嫁了三回,受尽白眼,她突然对这个敬终慎始的丫鬟有些负疚感。既而转头从枕后的二斗小柜里,取出一个朱漆洒金的雕花妆奁,将每层屉格打开,朝着香筠的方向递了递。
“喏,在里面挑两件自己喜欢的。”佩玖笑吟吟说道。这是她眼下唯一能想到的善待方式。
饶是佩玖会因二人同不知亲爹是谁,偶尔生出几分同命之感,但香筠却片刻不敢忘却自己下人的身份,连忙上前双手接过妆奁,将屉格一一收回去,放回到小柜里。
并带着两分惶恐道:“小姐,您可别折煞奴婢了!这些东西都是宫里赏赐下来的价值连城之物,您敢赏,奴婢也不敢戴呀。”
说着,香筠已开始帮佩玖更衣。
佩玖虽觉扫兴,但细忖一番的确是这么个理儿,便也未再坚持,只想着日常再寻机会好好犒劳香筠。
当今圣上看重穆家,赏赐时也兼顾着穆家女眷,名贵首饰这些年赐了不少。而将军府里年轻女孩只有佩玖和将军的亲生女儿穆樱雪,所以但凡明艳些的不适合长辈们戴的,就全部给她俩等分了。
再怎么也是皇家所赐之物,的确不应这般随意的转送她人。
更好衣,洗好脸,佩玖边用香筠递过来的干爽棉巾擦拭面庞,边问起:“早飨还有谁没用?”
“小姐,大家都一早就用毕了,只剩您跟大公子还未用。听说这几日户部在整理归档全国地契,所以大公子回来的晚,这会儿也才刚刚起寝。”
佩玖心里咯噔一下,穆景行是整个穆家让她最怵独处的一个,同一桌上用饭,怕是她连半碗也吃不下!
正欲让香筠取些饭食回房里用,佩玖忽地转念一思,既然决定好好呆在将军府了,和大哥的关系必须缓和。她非但不能怵他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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