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像是按下了开关,向悠一秒放声哭了出来。
刚刚所有的焦灼、委屈、不安,全部随着眼泪尽数释放。
她的脑袋好乱,乱到没法审核说出的话。
她明明可以说“我以为你不来了”“你为什么让我等这么久”,但本能送出口的却是这句——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当她孤零零地坐在便利店里时,真的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孟鸥很轻地一下下抚着她的背脊:“我没有不要你啊,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理智逐渐回归大脑,向悠有点儿脸红。
她尴尬地搓着孟鸥的衣角,不好意思抬头看他,就这么闷在他怀里道:“那你怎么现在才来……”
“对不起。”孟鸥苦笑了一声,“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刚好在回去的高速上,接到电话我就赶紧找最近的出口。
“只是我没想到,回去的高速堵,出来的高速更堵,一直堵到现在。我该再给你打一通电话的,你怎么也没打给我?”
向悠不好意思把刚刚心里想的说出口。
她本来以为会是结束,但现在看来,这团乱麻是真的理不清了。
甚至还有不断蔓延的趋势。
向悠将头埋得更深了些:“我以为……”
她说不下去了。
“以为我不要你了?怎么可能。”孟鸥自嘲地轻笑一声,近乎自言自语低声道,“只有你不要我的份好不好。”
向悠心头涌上一阵负罪感。
她不敢看孟鸥的脸,但也不能一直赖在他怀里,只能就这么低着头退出来,对着空气盲指:“那个,你先把便当吃了吧。”
“一份便当就打发我啊。”孟鸥开她玩笑。
“没有。”向悠急匆匆道,“回去之后我还会再请你的。”
“这么大的恩情,一顿可不够啊。”孟鸥又恢复了从前的吊儿郎当。
而向悠喜欢他这样,能让自己也终于放松下来,附和着道:“那就多请几顿。”
“几顿?”孟鸥问。
“你说几顿就几顿。”
“你完了向悠悠。”孟鸥一边拆便当一边道,“以后我没事儿就找你蹭饭,别被我吃垮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坏啊……”向悠嗔他。
“现在才发现?迟了。”孟鸥夹起一块肉,往她嘴边送去,“喏,尝尝。告诉你,后悔也没用,先想好下一顿请我吃什么吧。”
向悠一边嚼,一边想,末了将东西咽下去:“想不到。”
“那就慢慢想。”孟鸥道,“想好了告诉我,我随时有空。”
选择权好像轻飘飘地又回到了她手上。
吃完便当后,孟鸥便上了路。
汽车疾驰在深夜的高架桥上,路灯串成了一条流光溢彩的线。车内放的不是慷慨激昂的摇滚乐,而是首婉转的蓝调,一口烟嗓的女声极尽缠绵。
向悠以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座椅上,微微侧身看孟鸥开车,心里有种莫名的安定平和。
孟鸥的开车姿势不算标准,左手抓着十点方向,右手虚搭在档把上,没给他安排辆手动挡真是委屈。
感受到她的余光,孟鸥飞速瞥了她一眼:“看什么呢?”
“随便看看。”夜深了,向悠的声音也带了几分懒洋洋。
“是不是冷,后座有毯子,或者我帮你把空调打开吧。”孟鸥道。
“不冷。”向悠努力将脑袋从棉服里伸出来,“我只是……不想坐直。”
闻声,孟鸥忍不住笑出了声,食指轻快地敲着方向盘。
她真的觉得现在这样很好。
车内的温度刚刚好,座椅很是柔软舒适,音乐舒缓缱绻,窗外流转的夜景漂亮,而孟鸥正坐在她身边。
毕业以后,好像没有比此时更舒服的时刻了。
说不上哪一点更好,但它们结合在一起,无疑是最完美的。
市内的交通很通畅,然而进了高速,绵延的春运浪潮望不见尽头。
“准备到家吃早饭吧。”孟鸥开开停停,打趣道。
向悠没怎么见过春运的高速,她伸长脖子使劲儿望着车流,眉头不自觉皱紧。
“话说你怎么会忘记买票?”孟鸥用余光看她,问道。
向悠“哧溜”一
下把脑袋又缩了回去,好像一只遇到困难只想逃避的小乌龟。
她的声音隔着棉服传出来有几分发闷:“我买了的,但是没有付钱。”
“怎么这么落魄了向悠悠?车票钱都付不起啦。”孟鸥打趣道,“那我的几百顿饭还能报销吗?”
“我不是没钱付,我是忘了。”向悠突然回过神来,“几百顿?你这是敲诈我。”
“那我可不得趁人之危,狠狠敲上一笔。”孟鸥无赖得很。
“明明都怪你……”棉服的拉链拉到了尽头,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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