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游立刻将手机扣在膝盖上,脸色控制不住地涨红,正好镜头照过来,虽然姜庭序及时收回眼神,但含笑注视司游的那一幕还是被拍到了。
不用说,高清,精修,放广场!
【说来神奇,我纵横cp界这些年,哪个不是让我磕得死去活来?按理来说影帝跟司游颜值这么高,我都该磕晕了,但他们太老夫老妻了。】
【楼上的,磕不动了?】
【放屁!我只是单纯觉得不结婚不好收场。】
郑再升发表获奖感言的样子也被实况直播。
这家酒吧昏暗、陈旧,不知道几年前的舒缓音乐,墙面斑驳,眼瞅着就要开不下去了,老板浑不在意地双脚搭在凳子上,头靠在椅背上已经睡着了,电视上正好播放着郑再升被主持人调侃得脸红的画面。
酒吧除了老板只有两个人,一个在沙发上睡着了,浑身酒气,一个赤红着眼睛死盯着屏幕。
正是谢岩。
短短两个月,笙茂集团股票跳楼,谢岩散尽积蓄才补上这个窟窿,刚一结束,王崇天就联合董事会让他滚蛋,王崇天不会轻易放过谢岩,他第一时间强行送女儿出国,然后找人用地痞流氓的方式折磨谢岩。
谢岩住的地方从市中心的别墅到现在郊外两百一月的廉价出租房,四面八方都在漏风,但谢岩不怕,黑夜中他的眼神恍如恶狼,偏执地在等一个机会。
这个过程中谢岩浑身旧伤添新伤,腿刚好胳膊就让人打断,他没钱看病,全凭一口气撑着。
王崇天等人想让他永远消失,凭什么?
谢岩的一颗心哪怕烂了,也该是血肉消散,成了机械的,石头的,他一条命,有的是时间跟王崇天玩。
谢岩这阵子喝着廉价的酒,身上高热不退,他脑子里不断升腾起计划,自己尚有底牌,这些年栽他手里,然后被捏住命脉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不到最后一步谢岩不想再得罪人,但这些的确是顶好用的“武器”,包括王崇天,若非还惦记着自己的心血,谢岩完全可以一个举报让王崇天也体验一把“破产”的滋味,他今天刚联系上一个朋友,对方答应帮助他,要求事后公司股权的百分之三十。
谢岩一口就答应了。
他从来没细想过,这股执念来源何处。
谢岩好似迷失在一片血雾中,这种环境让他体内戾气沸腾,非要折磨王崇天父女才能罢休,当然,这些年他也是这么做的,王颖柔曾经在清醒的时候质问过谢岩,“我对你痴心一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
谢岩紧盯着电视屏幕。郑再升抿唇轻笑,一身谦卑温柔。
彷佛人在立地成佛前听到的一声轻叹——
长久积压的酸涩、愤恨,不甘跟自欺欺人,在此刻以一种十分温和又清晰的方式流淌在心间,容不得谢岩不看清。
他贪恋权贵,王颖柔嚣张跋扈,他们真是极为绝配,当年他同王颖柔说:“我跟郑再升已经结束了,你不用再管他。”
王颖柔红唇似火,挑起谢岩的下巴:“不行,我需要你们之间再无可能。”
谢岩:“比如?”
王颖柔笑得妖艳,“我要你亲自动手。”
那晚王颖柔的每一句话都如同魔咒:“谢岩,只要你乖乖听话,我的一切,我爸爸的一切,就都是你的,你想回到那个贫困荒芜的地方吗?你想吗?打他一耳光向我表示衷心,我就会信你。”
贪婪在某一刻决堤,更是一场埋没良知的痛快报复,他对郑再升做下了再也无法被宽恕的事情。
事后他如愿以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然后将“郑再升”三个字深埋心底,却又时时刻刻怨怼,否则不会跟王崇天父女不死不休。
原来我也是这么痛恨自己的,谢岩眨了眨眼,身侧有人来结账,看到他忍不住“卧槽”一声,“喝酒喝哭了?神经病吧!”
谢岩没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都被无限拉长,谢岩好像急匆匆,又贪又冲地行走了这些年,终于在这短短几分钟内找寻到了窥探己心的机会,少年清脆腼腆的声音隔着时间的洪流再一次响彻在谢岩心头,那是他们刚决定离开家乡的时候,郑再升晚上来找他,二人坐在花香荡漾的浩瀚草地上,头顶是星空明月,郑再升说:“谢哥,等我挣到大钱了,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
少年谢岩难得轻笑:“我也是。”
这一下谢岩绷不住了,他瞬间溃不成军,低头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息。
他觉得自己快死了。
为什么再见郑再升时会那么那么激动,抱着“哪怕他恨我一辈子,也要将人留在身边”的坚定想法?
谢岩当时甚至洋洋得意地想:我现在什么都有了,不管你郑再升想做什么,我都能支持。
他没忘。
那句承诺他没忘。
可是什么都来不及了。
这副烂脏到不行的铁石心肠隐隐恢复跳动,冷血者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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