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芮的车停在距离监狱大约一公里的路边。
刚好在一颗大树的树荫下面,天气太热,她坐在车里把空调开足,从储物箱里摸出两瓶气泡水。
“给。”
她递了一瓶给季琬琰,神情始终有点黯淡,眉心不自觉地皱着,仿佛心事重重,又好像心不在焉。
“芮芮……”
季琬琰想说点什么,严芮却打断她,“琬琰,季岚既然想知道这案子,你为什么不让她直接来问我?”
她是亲历者,最清楚发生了什么,又何必拐弯抹角,还要严婧瑶来转达呢?
季琬琰看着她,沉默了几秒钟,叹了口气,“芮芮,我知道,魏晋和魏朝的事情之后,你……”
“……”
稍用力握住易拉罐,严芮闷闷地,目光投向车窗外的遥远,唇线僵硬地紧抿,许久没有说话。
“琬琰,你知道吗,傅朝雨曾经非常有名。”
喝了一口气泡水,她靠着椅背,回忆道:“我们那时候才拿多少工资啊,傅朝雨就能做到收入过万,很多犯事儿的老板都喜欢找她打官司。”
什么强奸,什么车祸肇事,傅朝雨来者不拒,不能说百分百的胜率,但她只要肯接的,最终结果基本能博一个比预期要轻的审判。
“她很聪明,那时候的京华毕业生啊,多稀奇,我记得当时她被捕,名下的一处房产查封,她当时在准备转房产证的资料,写的名字是陆朝云。”
“那时候,我才知道她和陆朝云的关系。”
沉默,多少年过去,严芮依然会觉得世事弄人,季琬琰不禁心疼,“你和傅朝雨是怎么认识的?她怎么关在山城这边了?”
“隆中广场开了一家百货商店,有天我去给婧瑶买东西,碰上一个小偷,摸傅朝雨的包……”
当然不可能袖手旁观,严芮从后面踹在他膝盖上,跟着擒拿把人按倒,铐上。
“我们就这么认识,那会儿你不是经常约我在东城区派出所对面的快餐店吃饭嘛,后来你去北都学习,我时不时也去那里吃饭,朝雨的事务所就开在派出所对面,一来二去,慢慢熟了。”
“有时候我太忙,欧阳和老魏也走不开,她就会帮我去接一下婧瑶,送她来市局。”
“我们也会一起吃饭,她为人很敏感,心思又玲珑,总是能猜到你在想什么,老实说,我蛮喜欢和她来往的,帮过我不少忙,那时候……”
情不自禁地笑了笑,严芮视线越向车窗外,过往一幕幕,犹如绚丽的琉璃,流光溢彩。
那时候真好啊。
“我自请降职以后没多久,黎城的女子监狱因为城市扩建一直外迁,缩小,不够了,就把傅朝雨转移过来。”
顿了顿,又想起那晚“如果那天我没有在晚上出去,没有离开派出所,可能朝雨也不会……”
深深叹了口气,严芮侧身靠在季琬琰肩上,“琬琰,我恨朝雨贸然杀了凶手,这不知让多少无辜的姑娘就此失去了沉冤昭雪的机会。”
“可在她当时的心境下,也不知道凶手背负不止一桩血债,她亲眼看见了陆朝云被分割的尸体,当时的惨状真的触目惊心。”
“而且后来我们也证实了,门锁没有被撬的痕迹,可是没有猫眼,陆朝云大概以为敲门的是姐姐吧,因为朝雨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她有个妹妹,去的时候总是避着人。”
陆朝云欢天喜地地开了门,迎接她的却是残忍的凶手,一刀捅进了她的腹部。
“所以,我知道朝雨有多愧疚。”
最终,造成了这无法挽回的结局。
……
季岚的会面不太顺利。
无论她如何询问,陈述,傅朝雨就是漫不经心,眼神很暧昧,“你和婧瑶什么关系?”
“……”
总之是拖延不配合,季岚看了一眼挂钟,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眉心不由微蹙,“傅律师……”
“你为什么不先回答我呢?”
“……”
“难道这个问题很难吗?”
“傅律师,我的事情真的很重要。”
对她的死缠烂打有点疲惫,季岚不由沉下口气,试图以威压,“关乎人命。”
“我知道呀,”傅朝雨并不吃这一套,依然有恃无恐,笑着,“可现在是你有求于我。”
“……”
“你和婧瑶什么关系?”
还是这个问题,仿佛不问出答案不罢休,季岚皱着眉,冷漠而面无表情,心底却偷偷一跳。
她和严婧瑶的关系?
缠成一团的矛盾被勾起一丝线头,她望着傅朝雨,对方似乎很享受这种玩弄别人情绪的快感,唇角上扬,略带嘲讽的,耐人寻味的微笑。
某种程度上,她真是和严婧瑶一模一样。
想了想,季岚眉心忽然一松,轻轻勾动红唇,冷冷淡淡地回报她玩味的笑容,“傅律师,您知道,如果需要调查您的物品,其实用不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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