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岚一瘸一拐出了荒草地,边喊边看,快要接近后屋的时候,老张他们果然从里头蹿了出来。
两个小年轻焉了吧唧,看来是被老张训了,叁个人跑过来,老张打先看见她的脚。
“女娃儿你是崴脚了?”
从表面看似乎并不严重,老张先扶了季岚的胳膊,又奇怪,“咋没看到严娃儿?”
“她在荒草地里,”季岚拉着老张,顾不得自己的脚就要往回,“张叔,她掉在坑里了!”
“啊?”
老张一听,眉头拧出深深一道,马上扶着季岚往荒草地里走,又骂两个不经事的小徒弟,“狗日的,哪有把两个女娃娃丢开的事情哦!”
赶紧让他们往前去找,季岚比他们还急,一瘸一拐地赶,凭着印象给两个小警察指路。
荒草丛生,一行人边走边拨,窸窸窣窣穿梭其中,踩得草杆子东倒西歪。
四下寂静得很,只有他们急切的脚步声,季岚总觉得不安,猛然听见一声异响。
就在前方不远处,严婧瑶!
像绷紧的琴弦突然断掉,季岚一瞬间脑子空白,什么也顾不得想,松开老张朝前跑了过去,连脚伤的疼也麻木。
严婧瑶!她只有这一个想法。
跛着脚忍着疼,草丛被她粗暴地拨开,手心被刮出许多新的小口子,季岚咬牙,扑出一截草丛,终于看见那土坑的地方。
“你在干什么!”
一个乞丐模样的男人,挥舞着铁锹在铲土,季岚瞬间眼红了,他把严婧瑶怎么了!
“狗日的!”
身后一声爆喝,老张冲了过来,一把将疯癫的男人撞翻在地,手疾眼快地给他上了手铐。
带的两个干警也冲了过来,季岚几乎是扑过去,跪着土坑旁边,第一次撕心裂肺,“严婧瑶!”
她被埋了!她被埋在了下面!
声音嘶哑,眼泪夺眶而出,几乎要窒息,她疯了似的用手抓着沙土,用力往下刨,不管里面有多少尖锐的垃圾,只是拼命的刨土。
她被埋了,她被埋了……都是她的错!
用力插进混着渣滓的沙土,一枚断掉的图钉刺入指尖,鲜血淋漓,可她感觉不到的疼痛,依然拼命地刨着,指甲缝里全糊了黄土。
渗出的血染红了灰黄,季岚咬着唇不敢喘息,心紧紧地揪着——她怕,怕得要命!
严婧瑶,严婧瑶!
别死,别死……婧瑶,婧瑶!
哽咽的呼吸,眼泪模糊了视线,季岚疯狂地刨着这些该死的泥土,指尖流了多少血也不管,她的双手麻木了,只知道拼命刨,拼命地刨……
像被囚入深不见底的海,她什么也听不见,也感受不到,嘴里尝到了咸涩的味道,终于,终于……严婧瑶的头发露了出来!
“诶!严娃儿!快啊,把她的头先露出来。”
欣喜若狂,老张和两个干警同样刨得双手渗血,都憋着气吊着心,叁个人拼命刨,终于看到严婧瑶的头露了出来,然后是脖子,肩膀!
“活着,她肯定还活着!”
确定了位置,一个干警扭头抓来乞丐的那把生锈铁锹,往严婧瑶四周挖。
露出的部分越来越多,快了,老张火速解下腰带,站在土坑被刨平的地方,往前够着,一边刨一边把腰带穿过严婧瑶的腋下,拽着用力的往上提。
“快啊!”
沙土层松动了,铁锹不断把碎土砂石铲出去,季岚和另一个干警继续刨,老张使力,身体往后拖着,一声怒喝,“快,快啊!”
终于将严婧瑶从里面拖了出来,手臂一下脱力,老张连退几步摔在地上,却用身体护着严婧瑶,没摔着她。
季岚腿在发抖,双手也脱力地抖,她跪着坚硬的砂石扑过去,鲜血淋漓的手颤着,眼泪滴在严婧瑶灰蒙蒙的脸上。
“婧瑶,你别死!”
不能耽搁,季岚流着泪,动作却很快,解开她的衣服,双手交迭按压她的心脏,控制力度开始复苏,一下两下叁下……叁十!
无视了身体的伤痛和脱力,季岚用力按压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严婧瑶不能死!
原本纤细白皙的手指早已满是血污,控制不住地抖,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她抬高她的下巴,捏住她的鼻子开放气道,低头吻上她同样沾了灰泥污浊的唇,吹气。
泥土的腥味混着一股难言的味道,眼泪又咸又苦,季岚机械地重复动作,只剩下支撑的信念:
严婧瑶!别死,别死!求你了!
一次又一次,不断按压,呼吸,她眼睛发了红,双手麻木,却仍然冷静精准重复着动作,果断干脆,连续做了叁轮。
几乎要绝望的时候,终于听到严婧瑶咳了出来!
“她活着!她活着!”
喜极而泣,老张灰头土脸,半条老命都吓没了。
她还活着!
后知后觉,季岚按着严婧瑶的胸口,双手终于彻底脱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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