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叁搓了个局,在她的会所里。
沉晋和严婧瑶来得早些,自然蹭了顿饭,完事儿摆了大富翁出来玩。
“美国你买吗?”
“贵死,钱不够。”
“日本这么便宜吗?我买了。”
“诶,过路费,快点,500。”
“哪来的500?”
“我这建了房子好吧,过路费翻倍。”
“猪猪包!”
一张地图,两颗骰子,叁个女人能把桌上游戏玩出商战的感觉,指点江山,激扬世界。
花花绿绿的纸票各自流转,你来我往,轮到严婧瑶抽机会卡,“罚款10000!猪猪包啊!”
手上的钞票不足五千,严大律师撂担子不玩了,摆烂,什么地皮的往地图上一扔,“破产。”
十叁手气最好,攒了大堆的地皮和纸钞,跟真的似的数来数去,瞥一眼破产律师,奸笑。
“撒把米,鸡啄都比你会买。”
嘲讽拉满,严婧瑶不信了,叫着猪猪包跳起来打她,沉晋拿着自己的纸钞还在点,对面已经纸钞横飞,打得不可开交。
反正她们玩大富翁,每次必以打起来收场。
桌子差点踢翻,两个女人互相揪衣领在沙发上翻滚,你压我我压你,闹得发型都乱了才起来。
沉晋袖手旁观,这会儿才凉嗖嗖地,“你俩咋不去床上打?”
“鬼才会看上她!”
异口同声,严婧瑶和十叁躲瘟疫似的把对方一把推开,隔老远,互瞪。
“就她?狗都不理!”
“呵呵,你就是一只美洲树蛙!”
比嘴皮子严大律师没怕过谁,嚣张地往后一仰,翘着二郎腿,挤眉弄眼,贱兮兮地,“树蛙!”
“咕呱(孤寡)~”
好了,又打起来了。
这样闹来闹去,直到裴锦夕姗姗来迟。
于是再一起搓了斗地主,十叁在旁边嗑瓜子观战。
“双王四个二。”
“叁拖一,要不要?”
“不要,要不起。”
“快快快,你出嘛。”
一轮下来,输的要贴小纸条,裴锦夕有点心不在焉,没多久就贴了四张。
本来还想打第五局,十叁才开始洗牌,裴锦夕突然没头没脑地冒了一句:“我准备订婚了。”
叁个人一愣,她像是给自己什么暗示一样固执,“我要订婚,和程诚。”
“……”
这倒不是什么大新闻,她们早知道裴锦夕有婚约,可是什么年代了还父母之命?
“我准备马上就订婚,”裴锦夕第叁次强调,“和程诚,我,我得订婚了。”
翻来覆去地说了叁遍,叁个挚友面面相觑,都觉得很奇怪。
可裴锦夕又说了一遍,最后抬起手边的杯子把里面的酒喝得一滴不剩。
“总之,到时候我会邀请你们的。”
说着就走,叁个人还来不及说别的呢,裴锦夕便开门离开了包厢。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一时间没了意思,叁个人面面相觑,严婧瑶玩着手里的几张牌,莫名其妙又想起了季岚。
哼,猪猪包才会喜欢她。
……
桌上的咖啡添了又冷,冷了又添。
徐薇知道,严婧瑶今晚不会来了,永远不会。
她比她想象得更决绝,又或者说,已经对她失望透顶了吧。
唇齿蔓延出苦涩,可她点的明明是焦糖玛奇朵。
胃里空空如也,有些轻微的抽搐感,到现在只灌了咖啡,可她没有胃口,不想吃。
几乎是种自虐的倾向,徐薇站起来,脑袋有点发晕,不得不扶住黄木椅背,缓了好一会儿。
步子虚浮地出去,她想去洗手间,正往里走,洗手间里先出来了一个女人。
迎面有个男人上前,轻轻揽住她的腰,似乎在嘘寒问暖,女人脸上漾起幸福的笑。
两个人朝这边走过来,这一瞬间,徐薇的大脑完全空白了,心慌意乱,连胃痛都加重了。
“小,小洛……”
呢喃着,再念出这个名字时,她们像是陌生人,曾经无数次的温柔缱绻都变成了锋利的刺,以至于徐薇胸口都是疼的。
她曾经的爱人,她十年的恋情啊。
对面的女人也愣住,大概从未想过会和徐薇面对面,脸上显出一丝惊慌,“小,小薇?”
一闪而过的心疼,可她很快掩饰掉了,身旁的男人并未察觉,很好奇的问妻子:“洛洛,她是……”
“朋友,呃,我们是高中同学。”
素面朝天,洛佳脸上挂起疲惫的笑容,眼神却有点逼迫的意思,徐薇望着她,她们曾经那么亲密,她当然读得懂她的意思——不要揭破她们的关系。
呵,她想笑,笑自己喂了狗的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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