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杏是被成不衍吻醒的。
他的吻铺天盖地,落在她的额头、脸颊、下颔、胸乳——
她在半梦半醒中推开他,只觉得被吻得湿漉漉的,不能更狼藉。
“不要再闹了。”秦杏仍是这样说。
方才激烈的性爱在她的身体上犹有余韵,秦杏的肌肤透着惹人遐思的粉色,墨绿色的眼睛水光氤氲,像是一片刚刚淋过雨的、未被涉足的密林。
“杏饿了吗?”
成不衍支起身子,露出赤裸的胸膛,像是在炫耀那些深深浅浅的吻痕。
吻痕的缔造者不好意思地推了他一下,她想挣脱他的怀抱却没能成功,只好卧在他的怀里嗔他:
“正经一点!难道你想把这半个月都耗在床上?”
“又不是没这么干过。”
他的热气呵在她的耳朵上,想起旧事的秦杏倏地红了脸,不肯与成不衍继续缱绻,当即便要起身穿衣。
“我才不和你胡闹!你自己一个人待着好了!”
她狼狈地从床下拎起那条皱皱巴巴的裙子,胡乱地往不着寸缕的身体上套。
前年那场惊心动魄的任务不仅险些夺去秦杏的半条命,还将她白皙的皮肤生生晒变了色。成不衍的目光掠过她微微弓着的脊背,尽管他已经小心再小心,此刻她浅蜜色的肌肤上还是显出几道暧昧的红痕。
他贴上去,揽住秦杏的腰身,低下头去吻那几道红色。她受不住痒,立时又倒回床上,心有不甘地抓住他打算趁机为非作歹的尾巴。
“成不衍,我要狠狠罚你。”
“罚我什么?”
私人飞艇切换了观景模式,顶部像是骤然被一刀切去,露出飞艇之外水洗般的天空,蓝得纯粹,找不见半缕游荡的云彩。
他们悠闲的时间在过于精致的背景里更加缓慢,计量的指针陷进粘稠的糖浆,逐渐停摆。
“罚你今天不能吻我。”秦杏残酷地宣布。
傍晚时他们终于从床铺上起身,离开这艘应有尽有的飞艇,提着一只成不衍提前准备好的篮子,到湖泊旁的山坡上野餐。
兹利珀星正是花团锦簇的季节。绿茵茵的草地上开满了五彩斑斓的小花,树上的花也分外繁盛,大朵大朵挤在枝头,压得幼嫩的枝条低低地垂下。连风都被氤氲的花香熏得沉沉的,只偶尔有一点微微的风吹来。
成不衍偷偷去瞧秦杏,见她还是冷着一张脸,一时既想笑又忐忑。
他在一树繁花下铺开一张红格子野餐布,把竹篮里的小吃一样样拣出来,朝她伸出手,露出灿烂的、讨好的笑容:
“别气了,杏,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她轻轻“哼”了一声,很有几分娇憨气,面上浮着的那层红还没有完全散去,勾得他想起刚才的荒唐——她仰倒在他的怀里,手抵着他的胸膛,迷离着眼望过来……
“我发誓,你再叫我‘不要闹了‘,我一定不‘闹’了。”
成不衍拉住她,秦杏有点不情愿地被他牵着在餐布上坐下,瞪着他,语气不善:
“这话你可不是第一次说了,我才不要信你。”
他局促地笑了笑,下意识地低头要吻她,却被秦杏止住。
“我都说了,今天你不许吻我。”
“亲脸也不行吗?”
“哪儿都不行。”她煞有介事地又“哼”了一声,语气很重,自己从一餐布的吃食里拿出了块蛋糕,“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当然哪儿都不行。”
“我以为我犯的错是不懂得‘适可而止’。”
她不许他亲她,他便刻意凑得更近,连话都要贴着她的耳朵说。
“现在听杏的意思又好像不是,那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教教我吧,杏,我最怕你生气了。”
秦杏被他激得撇下手里的蛋糕就要走,然而却被早有准备的成不衍一把抓住。
“教教我,别让我‘误入歧途’。”
“哪有你这样的——”
秦杏忍不住喊出声,随即红着脸死死忍住,羞恼地往他身上挥去几拳,他深灰色的竖瞳里满是笑意。
“太卑鄙了!成不衍!我要是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绝对绕着你走!”
“你才舍不得。”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舍不得?”
她话是这样说,人却又栽进成不衍的怀里,忿忿不平地把他的尾巴拽在手里,小声嘟囔着:“明明以前好好的,怎么越来越计较了。”
成不衍摸着她束得松松垮垮的黑发,尾巴勾着她的手指。他没有答话,拣起那块被她撇下的蛋糕递上去,秦杏漫不经心就着他的手尝了一口,惊异道:
“怎么这么像——”
她连忙坐起身,接过蛋糕,这时注意力才落到那些吃食上面。秦杏看看它们,又抬起头看看他。
成不衍问她:
“你不喜欢吗?”
“不,我都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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