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声音轻不可闻,还掺杂着恍惚和叹息。
“难怪说……那里是天龙人的后花园。”
“那里很漂亮,亚尔其蔓红树分泌的天然树脂泡泡比书上还神奇,可是一片祥和的背后都是腐烂的味道……难怪佐伊说那是天龙人的后花园。”
多么漂亮梦幻的岛屿,背后却都是血泪和哭喊堆积的尸骨。
光明正大的奴隶商店只是最微不足道的、明面上的恶行。
在香波地的更深处,领域传来的只有无尽的痛苦和哀嚎。
人口拐卖、杀人夺宝、拍卖会……和地下黑市。
奴隶交易,杀人悬赏,器官交易……只有人类所无法想象的至恶,没有地下黑市做不出的事情。
只要付得起代价……那里什么都买得到。
而凌驾于这一切之上、为这一切保驾护航的,是来自于天龙人的阴影。
没有天龙人的庇护,这些源于人性之恶的欲望不会在一座小小的香波地群岛酝酿十年、百年,最后成为难以拔除的毒瘤。
支撑天龙人的,则是世界政府那至高无上、生杀予夺的权力。
佐伊说,权力的滋味……就如同蚀骨毒药。
甜蜜,又穿肠烂肚。
史基预设过很多次伊莲娜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唯独没想过她会这样回答他。
小丫头年纪不大,心事不少。
不过……她倒是很少这么直接露骨地谈论这些东西。
在香波地遇见什么事了吗?
伊莲娜并不知道史基的想法,她看了看凯多,然后抿唇,“我路过奴隶商店的时候……放走了一个奴隶。”
她略去了欧泊的存在,也没有说前因后果,但史基奇异地懂得了她的意思。小姑娘一定是有不理解的,才会告诉他这件事,想从他手里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那个奴隶乞求你救他?”
“是想赎买她的家人不肯放弃……那是个被天龙人预订的奴隶,再多的钱财都换不来自由。”
史基了然地点点头,“你对什么觉得困惑呢?”
“权力。”伊莲娜觉得,没人比史基更适合为她解答这个问题了,也只有从史基口中,她才能得到一个真实的答案。
“没有力量……就不配获得幸福吗?”
“权力……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
伊莲娜不是没有问过其他人这些问题,但想也知道他们会给出什么样的回答。
而那,不是她要的答案。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几近执迷入障。
权力啊……
史基幽幽叹息,“那可是个好东西啊。”有着金色狮子鬃毛一样头发的大海贼摇晃手中酒杯,目光幽深。
他朝权势入杯,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生杀予夺,皆在掌中;怎么不是好东西呢?
金狮子的食指停停顿顿着,来回在桌子上不住点着,这会儿,他是真的觉得伊莲娜不是从前那个他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天真小姑娘了。
那时候的她可不会在乎这些东西,从不贪心,从不多求,即便权力在他人看来如此甜美。
要么说不是小时候呢,小时候多好骗,天天傻乐,那么好哄。
温热的白水落入杯子里,伊莲娜抬起青蓝色的眼眸看他,放下水壶的史基避重就轻,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这片大海如此美丽,又如此残酷。”史基单手端起酒杯,透过澄澈的酒液将目光折射向阳台以外,黄昏的光照在绵延的海面上,不断探入远方,直到再也看不见的天之尽头。
“伊莲娜,你觉得那个奴隶为什么会成为奴隶呢?”
“因为……天龙人?”是天龙人创造了需求,也是天龙人为奴隶商店甚至于奴隶制提供庇护。
“这只是一个方面。”史基放下酒杯,“真正创造了这些的,是贵族,贵族制度,还有……人心的欲望。”
“如果说于佐伊先生,权力和力量是他实现自己要做的事的工具。”
“那么在我看来,所谓权力,一呼百应,主宰生死,生杀予夺,还有……唯欲望故。”
史基摸了摸下巴,他没做过这种解释的活,此时慢慢组织着语言,“奴隶和贵族都是一种身份,人不是生来就是奴隶,奴隶也不是生来就该任人驱使,他们或许是受暴力威胁又或者其他,才不得不成为奴隶。”
“如果一个奴隶发自内心觉得他不是奴隶,即使用暴力使他屈服,他的内心一样自由。”
“不然,他们研制奴隶项圈干什么?无非是害怕。”
“害怕奴隶逃跑,害怕奴隶反叛,把他们从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拉下来。”
“让奴隶成为奴隶的是天龙人不错,可没有天龙人,就真的没有奴隶了吗?”
“如果真是这样,在那些没有天龙人的岛屿上,那些贵族身边的奴隶又是什么呢?”
“奴隶是为何而生?”
“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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